行如风如鸟儿般地飞下鹰愁涧,在空中稍加调整,轻轻落在茂密的陆英枝叶上。枝叶上下颤了几颤,行如风便借势跳到石面上。
这石面平台仅有两丈方圆,陆英就生在平台与峭壁的交汇处,面积占据石面的十之其三。陆英生得相当茂盛,枝条相互交缠,树叶密密匝匝。但奇怪的是,枝叶虽茂,却不向外扩张,甘愿相互拥挤。是以陆英南、西、北三面都留有比较大的空间。
行如风弯腰扒开陆英枝叶,朝里观察那主干,见它呈棱状,有胳膊粗细,高有四尺,像一柄大伞撑住旁支。枝上的叶子密不透风。叶子互生,大若小儿手掌。叶片纹理清晰,边缘生锯齿。
“像个小房子,夜间我和蒋大姑娘可以在里面坐得安稳了!”
行如风甚是欣慰。
再看立足之处,石面呈倾斜状,从它的边缘处开始朝里弯曲,仅能看到它三四尺的光滑侧面。其它两处大致与之类似。行如风无暇仔细端量,仰首朝上看,见这三面断壁大致在二十五六丈上下,大约相当于三个登仙台的高度。
他估量了一下,感觉自己若采用迂回上升的办法,登上崖顶毫无问题,倘若蒋妡妍能够配合自己,他带她上去也有七成把握。
行如风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上面,准备接应她一下。但见那团蓝色的身影犹自飘浮在原地。
蒋妡妍怎么还不下来?莫非胆怯了不成?假如她胆怯了,我就必须到上面助她下来才成。
行如风估量自己的轻功实力,觉得平台与南峭壁或者北峭壁顶崖已有角度,尽管角度过大,但直接上飞当可无事。不过在明天,他还要带蒋妡妍离开此地,直接上飞肯定不行。看来,现在就要历练一下,尝试尝试蒋仪阴说的办法了。
想到此,行如风拔出长靴里的笋剑,握在右手上,运足一口真气,朝着南峭壁斜飞而去。
南峭壁距离平台也就七八丈远,斜着朝一侧飞行也不过十三四丈。行如风施展凌虚迈步,很轻松地抵达峭壁边缘,身子突然一转,用脚尖朝崖壁上使劲儿一点,借着反弹之力朝北峭壁飞去。
从南峭壁到北峭壁约有十五六丈远,斜飞也就二十五六丈的样子。行如风一边飞一边注意观察,果然看到北峭壁上有一条大石缝。他在空中调整好角度,一脚蹬在石缝上。因冲劲儿稍大,身子站立不住,他及时将右手笋剑朝石壁上一插,当即便稳住了身形。
行如风稍作调息,抬头上望东峭壁的崖顶,仅有十几丈高,那位蒋大姑娘,此时正俯身地朝下看。行如风会心一笑,稍一提气,纵身上了崖顶。
蒋妡妍道:“行校尉,真是好功夫!你这是做给我看的么?”
行如风一愣:“做给你看的?什么意思?”
妡妍道:“你适才说到下面接应我,干嘛要上来?这明明是想让我瞧瞧,你既能下去,又能上来。对不?”
这丫头!将他的好心想歪了,真他娘的吞气!
行如风冷冷道:“我没想表现自己。我见蒋姑娘总不下来,怕有什么事,就打算到上面来接应你。”他内心虽不快,但也得解释一下。
“我说过,我能下去……”她没与他对视,将头扭向了别处。
这丫头,明明心里胆怯,硬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他娘的白费劲了!
行如风二话不说,将笋剑插回长靴,纵身飞下了山崖。
这次,行如风没往陆英上落,而是直接跳到了平台上。心里犹自气愤不已。他本不想朝上看,却又忍不住朝上看,而这一看不要紧,就见蒋妡妍像石头那样直直地朝他这里砸下来。
“这是干嘛?找死吗?即便不死也得摔个腿折胳膊烂……”行如风不敢怠慢,腾空而起,从半空抱住她。由于她冲劲儿太大,行如风几乎脱手。他急忙将她抱紧,再次提气,稳住身形,以便减缓两人同时下坠的趋势。
行如风手里抱着蒋妡妍,看不到下面的平台,仅凭东侧壁的位置来把握方向。同时,他不断提气,以防重重地摔在平台上。
还好,他没有偏离方向,脚尖乍一沾地,立刻朝东一纵,撞到茂密的陆英枝条上。
“好险!”行如风暗道一声,松开了蒋妡妍。蒋妡妍就像被人抽了筋一样滚在了石面上。
行如风吓了一跳,不知是怎么回事,重新抱住了她,忙问:“蒋姑娘,你怎么了?”
妡妍闭着眼,嘴角抽搐着,一言不发。
“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可能是吓坏了……”行如风猜测道。逞强啊!要面子呀!来真格的不行了吧?
一行清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流过脸颊,淌进白皙的脖子里。
她在流泪,一贯心高气傲的她居然会在男人面前流泪?行如风觉得难以置信。他很想讽刺她两句,想想还是算了,跟一个大姑娘置气值不得!
他腾出左手,想给她擦擦眼泪,手指慢慢伸向她的脸颊,正当似接触非接触之时,她陡然睁开了眼睛,眼里似有一股冰寒之气朝他射来,令他赶紧缩回了手。
关心一下都不行,什么人呢?
她的一只手在动,无力却很执着。行如风感觉到了,她是在推他的胳膊。
“哦……”行如风明白了,她不喜欢被男人抱着。“谁愿意抱你呢?”他立即将她平放在地上,站在了一边。他是故意这样放置她的,他想令她自己坐起来。
但她没有坐起来,就这么四脚八叉地仰躺在石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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