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然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打辞职信呢。在我正文思泉涌的当头,我可没空搭理她。准备敷衍她几句就挂了,谁知道罗素然这个神经病竟然敢骂我们家越越,嘿,你骂人没关系,别是我们家越越啊。我一生气,辞职信也不打了,站起来对着电话就是一顿吼,“罗素然,你别欺负我不会骂人啊。我告诉你,我们家越越才不是像他爸呢,他爸算个什么东西。越越的所有优良基因都遗传自我,明白了吗?他爸就是个混蛋,不,别侮辱人家蛋了,他连蛋都算不上,他就是个混。”
罗素然听我这么一说,也火了,我打手机里都听见她拍桌子的声音了,“宋安安,你给我说清楚,谁骂人了,我不就说了句,宋越的臭脾气像他爸么,这就骂他了?我从头到尾有带半个脏字儿吗?还优良基因,不是我说你,宋越这个小王八蛋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没一点像你的。”
我就受不了有人说我们家越越像他爸,我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烧,以至于忽略了罗素然骂我们家学校是小王八蛋这个事实。我正准备就外表和内在两个方面陈述我的意见,并与之大战三百个回合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太喜欢认真干一件事儿,但是,当我干上瘾了,你来打扰我,一般人我不搭理他,特别是当我和罗素然吵架的时候,这个毛病就体现得特别淋漓尽致。很奇怪,每次我和她吵架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快感,让我根本停不下来。这也是我为什么能跟她做那么多年朋友的原因,没有之一,除了这,我确实想不到以她的人品,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因此,此刻的我正在兴头上,谁来叫我我都懒得理。因此,当那人又拍了拍我,我特不耐烦的转过头去说了句别闹。因此,我就看见了万分尴尬的cindy.因此,我得出结论,现在好像是上班时间。
此刻,在我脑海中以光的速度如同弹幕般奔腾而过上百个理由,什么孩子病了,我爸病了,我妈病了,我病了。然而现实是,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她就打断了我。
cindy将一份看上去很眼熟的文件交到我手上,“苏总说,要你亲手把这份文件交到他手上。”
我终于明白它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了,没猜错的话,在昨天上午直到现在的前十分钟,它都应该安安静静地躺在苏衡的办公室里。我不知道这个王八蛋如此迂回地要cindy拿给我,又要我交给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十分大方十分得体的问cindy:“哪个苏总?”
虽然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我也猜到了她此刻想要掐死我的yù_wàng是多么的强烈。全公司就这么几个总,还问哪个苏总。不过cindy这种等级的秘书,是只会把微笑挂在脸上,然后十分正经的回答:“二十三楼的苏衡,苏总。”
我拿着文件,双脚生风般上了二十三楼,进了苏衡的办公室,然后“啪”地一声把文件扔到苏衡桌上。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套动作,我在心中赞许地为自己点了个头,鼓励一下自己,嗯,不错不错,很有气势。然后沉默,等他开口。
苏衡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像墨一样幽深的眸子毫无顾忌地盯着我。
“你……你要的文件。”好吧,我认怂,我只能说,苏衡tm的长得还是那么好看。这几年,我可没少咒他,最多的就是希望他长得越来越丑,最好是缺个胳膊少个腿那种,每逢佳节,有谁过生日,或者是天空忽然划过一颗流星,我都会说一遍。看来,现在连神仙都喜欢看颜值,我许了那么多次愿,没一次成真的而且他还越长越好看了。
我错开眼,怕再次为他的美色所迷惑。
“你在躲我。”他终于开口,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哪有。”我盯着自己的脚丫。上帝作证,我只不过是在他以各种理由让我送文件时,让别人帮了忙而已。而且,我们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都挺乐意的,别的部门的小姑娘们也挺乐意的,嗯,扫厕所的阿姨也挺乐意的。
“我入职才三天。”
“嗯。”笑话,需要你告诉我吗,我当然知道,这三天里我把整栋楼里的小姑娘们都求遍了,我会不知道!
他看着我平静的脸色,继续平静地叙述道:“在这短短的三天里,你已经送给了我八个白眼。”
我一惊,居然被他发现了,我的白眼翻得多么悄无声气啊,我连忙向他解释:“苏总,你只怕是记错了,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有八个呢。”
苏衡本来如常的脸瞬间黑了。我就说,这几年在和罗素然斗争的过程中,我的功力还是见长的。
“宋安安。”这几个字,他咬得很用力。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他一生气跟我说话时就会不自觉地把每个字都咬地很重。他良好的家教告诉他,跟人说话时,不可以带不好的情绪,就算有,忍着。所以他生气的时候,一般人看不出来。
我本来还有点儿怕他,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要辞职了,怕他做什么,于是咬咬牙,直视他的眼睛问:“怎么了?”
他却忽然弱了气势,沉默了许久,用很低的声音问她:“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我一下鼻子就酸了,但怎么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我硬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就一切都完了。
“苏总,这是我的私事,犯不着劳您瞎操心,我们还是说工作吧。”
“我问你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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