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雨水降低了梵蒂冈周遭的温度。早晨的阳光依旧耀眼,不过因为今天恰好有浓厚晨霭的包裹,导致这里的温度低的让人牙齿打颤,不禁令人怀疑是不是冬天要提前来临了。
工匠札威德搓着手哈着气,他先将马车的缰绳缠绕在把手上,接着侧过去伸手抚摸了一下旁边孩子的头。年幼的小女孩抬起半睡半醒的大眼睛,不理解的看了看她的父亲,而当她父亲将厚厚的羊毛毯披在她身上后,她才满意的卷了卷身子,向后卧在了马车的稻草中。
这个显得疲倦的中年男人此时正仔细打量着四周,清晨的佛罗维达要塞还未到开关的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白雾和困意。远望而去,除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外,便只听的到悠长而凌乱的街道深处传出幽咽的风鸣和孩童的哭泣。札威德的目光又收到近处,一些零散的商人和旅人正包着大小不等的包袱在路边打盹,他们牵着的的骡马偶尔喷个响鼻,不满的甩了甩脖颈上的配鞍。列队通行的士兵偶尔会停下脚步,叱喝路旁的人们掀起包裹布并抬起头来,一些人似乎不满于这些士兵的无理和扰人清梦的态度,不多时便和检查的士兵传出阵阵争吵声。
札威德再次向手上哈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疲惫就像是恶作剧的妖精一样缠绕在他耳边,反复折磨着他的眼睑和太阳穴。正当他深吸着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清醒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撇见不远处胡同里有一名妇女抱着东西,绕过横在路上的几匹骡马,急匆匆的走向他的马车。札威德急忙支起身子,固定好另只手上的缰绳,踉踉跄跄的跳下了马车。由于跳的太急,他的脚还崴了一下。
这名妇女走到了近处。清秀的面孔,高高的鼻梁,长长亚麻色的头发正盘在脑后,身上的长裙有些凌乱,却不像周围人群那样有泥泞的点缀。看见札威德后她擦了擦额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附近没有卖吃的,我只有给你打了一些井水过来。”
札威德没有伸手去接井水,他上前轻轻搂住自己的爱人,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去的太久了,我可真担心。”
这名妇女的面庞上微微露出一点红晕,但在几个路人的注视下,她很快就腾出一只手,顶开了札威德的胸口。
“真是的,都是在国内,又是在大城镇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札威德顺着妇女的眼光四下看了看。他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接过妇女另只胳膊上的水罐。
“小心点脚下,看你又走的那么急。”
这名妇女嗔了一眼她的丈夫,伸手扶住丈夫的胳膊。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走到马车旁。女子松开她的丈夫,伸手搭住马车的边缘,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一下子登上了马车。
……
“为什么你突然想回故乡去了呢?”
一个松饼递到札威德的嘴边,他却突然像个塑像般停滞在那里。直到她再次加重语气询问了一遍后,这个中年男子才恍然大悟般的转过身子,接过了他老婆递给他的干粮。
“其实……对了,前段时间我不是说过,最近我们乡下在建新粮仓么?”
妇女疑惑的抬头回忆了一下,然后轻微的点了下头。
“父亲这次搭新的工棚的时候……不小心把腰闪了,估计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哎哟,那真是……”他的爱人露出担心的神色,不过眨了眨眼睛后,她继续用担心的语气开口说到。
“但是我们也不用卖掉房产,一下子全搬回去吧……梵蒂冈的工作还是挺好的啊。”
听着自己爱人带着几分忧虑的口气,札威德一时间也哽在了原地。他僵硬的打了个哈哈。而此时,那列士兵已经巡逻到了他们马车的边上。
“这马车是你们的?”为首的士兵敬了个礼。“是打算出关的么?”
出关的意思就是指走出要塞,离开意塔利亚的中枢地区。
札威德松了口不易察觉的气,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通关的文件和统辖区巡逻官的亲笔信,顺便还附带了两个银币。
为首的士兵接过文件,顶起头盔边缘打量了一会儿札威德,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亲笔信。其余的士兵在马车旁边和后面徘徊了一下,又走到了为首士兵的旁边。
“没问题。”士兵将文件和信件一并交还给札威德,两个银币也退还到了他手中。
“通告下你们这些一般市民。见到通缉令上的人后必须立即报告给我们,如有隐瞒和掩饰这群逃犯……”他伸手指向不远处贴着不少黄色的纸张的木牌,两眼却警觉的盯着札威德和他的妻子。“我们受令是就地处决,明白了吗?”
札威德一边搓着双手,一边笑着又掏出几个银币,塞到了为首士兵的手中。在那名士兵皱眉的时候,他赶忙开口说到。“是,一定配合,几位巡逻这么久也肯定冷了吧?这点小钱您就拿去买点酒分给大家……”
后面几个跟班的士兵用手肘顶了一下为首的这个人,他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银币,松开了拉着马首的缰绳。
打发走了巡逻的士兵,札威德才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他看过通缉令上列出的人,他也隐约听说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沙华的军队已经踏过了国境线,正式向教廷宣战了。然而令他更担忧的消息是:那天在他谷仓里呆着的那群年轻人,居然被教廷打上了“叛徒”的烙印。
这简直太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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