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海上风硬,不能吹久了,”就在赵千栋心中浮想联翩的时候,萱彩上前一步,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你已经出来半个时辰了,得小心着凉,若是无事的话,咱们还是早些回房吧。”
“彩儿,”赵千栋回过头,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的萱彩,又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萱娥,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应当不是第一次乘船出海了吧?”
“回公子,”萱彩点点头,说道,“婢子姐妹年幼时便曾出过海,那是洪老爷尚且健在,他与赛夫人去德意志履任时,曾带了我们姐妹同去,故而,我们对这海上的生活,实是毫不陌生。”
萱彩口中所说的“洪老爷”,自然便是指的洪钧了,这位老爷子曾经担任过大清驻德国公使,故此,萱彩姐妹两曾经去过德意志也就并不值得稀奇了。
“那依你们看,这还上乘船的生活如何?”赵千栋点点头,转口问道。
“实在是乏味的很,”萱彩歪头想了想,笑道。
“何止是乏味,”萱娥接口说道,“记得我们姐妹第一次虽赛夫人出海的时候,初起两天尚且感觉颇为新鲜,每时每刻似乎都那么欢心,可日子久了,过的三五日,心里便感觉恐惧。每日里,就看着天上的日头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感觉着一天一天的在过去,可眼睛里所能看到的,却尽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茫茫不可知的前程。记得那时候,我每晚睡下之前,就盼望着第二天能够看到陆地,可第二天起来,却又是满眼的海水。如此的漂泊了两月,婢子几乎都有绝望的想法了。”
“说得好,”赵千栋将小丫头这一番话放在心里细细品味片刻,轻叹一声说道,“莫说是你,便是公子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亦有这般的心态。我甚至曾想,这每一程出海的体悟,实则便是一次人生的缩影,从由懵懂无知得来的欣喜,到对莫可知的前途的恐惧担忧,再到长久的焦躁不安、恍惚期盼......人生中所能体会到的大悲与大喜、恐惧与烦闷,便全数凝结于这短短月余的行程之中。如今细想,这种感受,其实亦是颇为有趣的。”
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公子,能够从出海行程的感悟之中,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萱彩姐妹两一时间似乎都被勾起了某种心事,两人目光迷离的扭过头,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眺望一眼,又扭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千栋,最后,又不约而同的幽幽叹息一声,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啦,当感慨的也都感慨了,当纾解的也俱都纾解了,”迈出两步,走到姐妹两的中间,赵千栋一伸手,分别握住姐妹两个小臂,笑道,“走吧,回舱去,公子我还真觉得有几分寒意了。”
在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中,主仆三人默不作声的走进船舱,径直回到舰长专门为赵千栋安排的舱房内。
不得不承认,俄方对赵千栋这个金州同知还是相当看重的,就像他的舱房,便是舰上经过精心安排准备的。这原本应当是一个仓库,迎门而入是个颇大的舱厅,舱厅内里左侧的位置上,设有两个隔间,厅内间里,桌椅床柜无一不全,即便是铁板的地面上,也铺就了猩红色的绒花地毯,踩上去既没有那种咚咚作响的声音,感觉还颇为绵软舒适。
“公子,要不要婢子为你沏上一盏热茶?”进了舱房,萱彩等赵千栋在书桌前坐下,这才轻声问道。
“恩,”赵千栋伸手拿过放在桌案上的一沓公文,先是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继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扭过头,笑道,“先莫去沏茶了,咱们近日喝些新鲜的玩意。”
“哦?”萱彩一脸愕然。
“去将几日前喀西尼公使送我的那瓮咖啡取来,”赵千栋笑道,“这几日心情烦闷,险些把这茬给忘了。而今正好,左右闲来无事,咱们便来尝一尝这等洋玩意。”
“公子可是说的那铁皮瓮里的东西?”萱娥恍然道,“为何要喝那等物事?又苦又涩的,喝了还睡不好觉,婢子记得当初赛夫人也曾买过,便因苦涩难以下咽,最后全都扔却了。”
“赛夫人喝不惯,并不意味着你们公子亦是喝不惯,”赵千栋摇头笑道,“莫再多说了,你们只管去把它取来,对了,莫要忘了将那盒放糖与奶料一同取来。”
“是,公子。”萱彩知道佞不过他,只得应了一声,急匆匆去准备了。
“公子,要不要婢子为你揉揉肩?”看着姐姐离开房间,萱娥上前一步,站在赵千栋的身后,轻声说道。
“唔,辛苦你了。”赵千栋翻着眼前的公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未几,一双芊芊酥手探上他的肩膀,在他肩头颈骨之间的位置,轻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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