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隆帝是真的老了……
姚萱看着那个缓步走向御座的清瘦老人,年近七旬的他虽然看起来还很有气势和威严,但多年的劳心费神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还有那些难掩的老人斑,仿佛都在昭示着‘头狼’已老这个事实。
在正隆帝的侧后方,而立之年的太子看起来颇为年轻,身形却显得比正隆帝还要瘦弱,被年少的皇长孙虚扶着的他,真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而和前面的祖孙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强体壮也正值壮年的三皇子,也就是勇义郡王,铁血硬汉形象的他在一众优雅的皇室成员中间,可以称得上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后面的寿郡王、信郡王乃至六皇子,比之他们三哥就都显得有些不起眼了,但俗话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东宫对这三个也并没有掉以轻心。
尤其是占着嫡子名份的六皇子,有着继后支持的他在东宫看来,其实比勇义郡王的威胁更大……
在姚萱默默评估着那些皇子皇孙们的时候,秋猎的开幕仪式已经要开始了,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骑马射鹿的居然不是正隆帝本人!
就见在内官捧着弓箭、牵来马匹的时候,正隆帝接过缰绳后笑着摸了摸马鬃,然后却招手让皇长孙宫治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皇爷爷,我给您牵马。”宫治以为正隆帝是想带他进行仪式,就高高兴兴的走了过去,不料正隆帝却把缰绳放到了他的手里,皇长孙立时瞪大了眼睛,“皇爷爷?”
“上马。”正隆帝笑呵呵的把皇长孙的手笼住,让他抓紧缰绳,然后一个抬手一句命令,却没有任何解释什么。
可正隆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他的举动却无疑是一种明示,皇长孙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就见他的父亲也正满眼复杂的看着他,但很快的,那些情绪都化作鼓励的微笑和一个点头示意。
“是,皇爷爷!”宫治抿着唇重重的一点头,然后不用内官扶护的独自翻身上马,动作矫健利落,充满了少年的朝气和力量。
正隆帝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目光转到了宫柘的身上,宫柘眼神一动,上前接过了内官手里的弓箭,双手捧到了皇长孙的面前。
“谢柘叔。”皇长孙看着神情坚毅的宫柘,又看看满含鼓励之色的宫榆,自己的背脊也挺的更直了,接过弓箭后就驾马走入了场中。
自正隆帝把马匹让给皇长孙开始,太子妃和姚王妃就正了神色的看过去,尤其是太子妃,惊喜之余又觉得心情十分复杂,目光牢牢的盯住了自己的丈夫和长子。
而姚萱却借着地利之便,观察起了另外几位皇子。
正隆帝的突然之举无疑也惊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脸色一时间都难看了起来,但又都转瞬就整理好了表情,该严肃的严肃,该优雅的优雅了,如果不是姚萱特意观察了,也许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变化过。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姚萱默默的感叹了一声。
等到皇长孙射过鹿回到正隆帝身边,正隆帝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宣布了比赛规则和奖励,就让参赛的儿郎们出发了。
皇长孙本来也想要参赛去打猎的,但宫柘拦住他低声说了几句,言及他安危的重要性,皇长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回到了正隆帝的身边,准备等闲时在周围转转,过过手瘾就好了。
宫柘和宫榆虽然没什么好担忧的,但也没打算去参加比赛,他们是答应了姚萱要陪她骑马打猎玩的,所以这会儿就直接来到了姚王妃和姚萱这边。
“母妃,我们带表妹去跑跑马,就在附近不走远,您就放心吧。”宫榆在宫柘和姚萱的示意下主动出来顶缸,笑嘻嘻的向姚王妃请求道。
能来参加秋猎的年轻女眷们,大多都是会骑马,也能射上几箭的,年轻的小夫妻、兄弟姐妹们一起玩的十分常见,所以宫榆的请求很正常,姚王妃也就没有多想的同意了。
等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骑马在林边漫步的姚萱才轻声的问宫柘:“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宫柘摇了摇头,但神情却不见轻松,“钱家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钱琦的示警,宫柘就派人去了钱家那边暗查,可意料之中的,钱家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也是,如果不是足够谨慎,他们钱家也不会好好的留存到现在了,但也因为太过谨慎,使得他们没有了勇气和魄力,甚至没了眼光,以至于成了如今这般随波逐流的墙头草模样。
“那,六皇子那边呢?”虽然姚萱不相信六皇子会为了钱玟为难自己,但就怕这里面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牵扯在,或者是想利用自己害侯府或者王府?
“也没有。”宫柘随手替姚萱拿掉头上的落叶,“我的人也不好探的太深。”
六皇子不同于钱家,以宫柘的身份对上他不好行事,所以只能是泛泛的观察着罢了。
“恩,我明白,那就先不想了,难得出来一趟,担心这担心那的,都不能好好玩了。”姚萱说着接过丫鬟蔓蔓递过来的飞盘,远远的扔了出去,然后就见已经长成了大狼狗的豆豆,顺着飞盘的轨迹飞扑了出去。
“好。”宫柘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了一下,护在他们周围的侍卫便分散开来,将防护的范围扩大了两倍,以方便郎君们和小娘子的行动。
宫柘和姚萱他们谨慎的防备了两天,结果却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正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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