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闻言不由得莞尔,这位蔡易之还真是自来熟,原本以为他少年成名难免心高气傲,不想却谦和有礼,能不嫌弃自己身染恶疾,贫困失意,而主动登门拜访到也值得相交,当下笑道:“正当如此,我是延熹六年(公元163年)五月下旬出生,易之呢?”
蔡铭听得大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我也是延熹六年五月出生,不过我是五月上旬第三日出生,比伯侯可是要大些。”
杜畿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有这般凑巧的事,难道这就是天意缘分,否则得话这也太过传奇了。杜畿越想越是激动,看着同样欣欣喜的样子,当下正色道:“若不嫌弃,杜畿愿与易之结为兄弟!”
结为兄弟!拜把子!
现在刘备与关羽、张飞还没有认识吧!自己却是要走到他们前面去,蔡铭有点沾沾自喜的想着。
同时亦是正色回道:“固所愿尔,不敢请耳!”
杜畿大喜,脸色似乎也显得红润了许多,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行到蔡铭身前长揖道:“杜畿拜见兄长!”
蔡铭亦是大喜,忙扶住杜畿,兴奋的说道:“好,好,我蔡铭又多了个兄弟了。”
能与杜畿接为拜把兄弟蔡铭自然也是乐意,原本蔡铭还在想如何进一步结交这位以实干著称,史书评价其政绩为“常为天下最”的历史英才。却没想到过去的人对于这种天意缘分看得极重,很多偶能的巧合都会被人为的神化。杜畿也是如此,对于今天的巧合非天意不能解释,蔡铭这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人自是难于理解。不过这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两人自此之后成了兄弟,蔡铭确实极为高兴。
不过杜畿此时还是个病号,在受了风寒可不好,是以蔡铭忙将杜畿按回到被子里,拉着杜畿的手道:“贤弟你躺好,待我为你把脉,去了这劳什子病根咱兄弟俩好好喝个痛快,庆祝一番。”
“兄长还懂得岐黄之术,外界传言兄长深晓经义,诗词文章绝伦,在这个年龄已经是绝世无双了,却没想到兄长还精通医术。”杜畿赞叹道。
“精通谈不上,不过对贤弟这个症状的疾病却是颇为熟悉。贤弟可是感觉,恶寒重而发热轻,头胀身痛,胸闷不咳,二便俱少?”蔡铭笑着问道。
“却是如此,兄长真神人也。”杜畿再次赞叹道。
医疗诊断讲究望、闻、问、切。可是兄长只是看了一下,就能说出自己的症状,几乎如同感同身受般准确,几可与古之神医媲美。
蔡铭笑而不语,静静的感觉杜畿的脉象,其脉象确实沉滑而稍促,又让杜畿伸出舌头,见其舌苔白腻如积粉,这才肯定杜畿却是是得了湿邪感冒。当以苍术、半夏运脾燥湿,藿香芳香化浊,厚朴、枳壳、陈皮行气宽中,以助湿邪之化除,更配生姜外达以逐在表里之湿邪。防湿郁化热,入黄苓、赤苓以清热渗湿。如此表里之湿解除则症自愈。
当下让童子取过笔墨,刷刷的写下药方,让自己的书童蔡芬前去买药。而自己则坐在杜畿的床沿上与杜畿闲聊,说些各自的故事。
当说到两人小时的不幸时,蔡铭不由得感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些苦难对我们兄弟来说却是一笔财富,以后当共勉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惊见如此好词,杜畿难免又是一番赞叹,对自己这位刚刚结拜的兄弟钦佩不已。
杜畿是个实干型的人才,在学术,文章方面却不是他的强项,不过好在他已经有着两年多的从政经验,见识也是不凡。
蔡铭这一世虽然没有当过官,可前世也是市书法协会的委员,在加上后世网络信息的高度发达,就算没有经历过,可听的看的各种古今中外的政治方面的风云诡诈之术不知凡几。所以理论知识及其丰富,但凡杜畿讲到什么,蔡铭都能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更是让杜畿敬佩不已。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不管是学识才干都不落人后,但见过兄长之后才知道自己浅薄得很。
当下就向蔡铭提出,希望能跟在兄长身边,执弟子之礼,希望兄长能够提点自己的学识。
这是好事,蔡铭知道,原来的历史上,杜畿早早的投身仕途,虽能为其积累了丰富的从政经验,使得其成为一个实干型的能臣,但却也因为他早早的投身政治,没能悉心学习,使得其在见识方面有所不足,在大的政略,战略方面没有什么突出建树,投靠曹魏数十年,大半时间是在河东为太守。若是现在杜畿能够在这方面不足,那他以后的发展将更加不可限量。至于什么弟子之礼,蔡铭可不在乎,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比自己还年长的弟子,可不想再有一个拜把兄弟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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