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苏醒后的吼声穿透整座宫殿,让罗伊德和伊特诺都为之一惊。
正接近地宫大殿的男孩闻声,急忙止住脚步,心想:惨了,难道那巨兽醒过来了!?
不必去证实他的想法,因为在伊特诺不知所措的时候,巨兽的奔袭声已经飞快逼近。于是伊特诺心惊胆颤地抬头望去,只见通道的另一头,突然冲出一道巨大的狼影,带着纹满全身的白光,正向他飞速袭来。其行动之迅捷,犹如恶狼扑食,仿佛一转眼就能追上他这只小兔子。见巨兽来势汹汹,伊特诺慌然大惊,发现自己身边恰好有条岔路,便想也不想就跑了进去。
仅仅数秒之后,巨兽就已经冲到岔路口,因为行动太过迅猛,所以转弯时整个身躯都撞击在一侧的墙壁上,强大的冲击似乎能让整座地宫都变得摇晃。伊特诺听到身后响动,心知巨兽将至,不敢放慢脚步。随后,在那片崩落的尘雾里,又传出一声咆哮,充满暴戾的气息,化作狂风穿过走道,不但卷走了烟尘,也震慑了人心。
伊特诺的耳朵被这声音震得刺鸣,他皱着眉拼命往前逃,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又有一个拐角,连忙跑过去。巨兽此时已来到男孩的身后不远处,见他又要拐入岔道,便猛地一跃,同时嘴中利齿如蛇齿般钻出,透着绿气,看来染有剧毒。巨兽对着男孩的身影扑下,张嘴就咬,却没有感到那只小兔子血肉被撕裂的触觉。
男孩及时地拐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巨兽见没有咬着,心生怒意,又是仰天一吼,继续朝伊特诺追去。
只是这条岔道的入口却有些狭小,待它强行撞开四周的墙壁时,伊特诺早已又拉开一段距离。
当它再次追上男孩,男孩却又拐入另一条通道,而那入口,同样是略显狭小,虽然行人马匹通行无碍,但对于它这种巨兽而言,却是一道阻拦。尽管没有思想的巨兽和慌忙逃难的男孩并没有注意这些,但有心人却能够发现,这样的构造,以及那些繁多的岔路,似乎是建造者为了限制些什么,而刻意为之。那或许正是为了给今后受到考验的入侵者们,增添一丝生机吧。
凭借这有利的地形,伊特诺与巨兽之间的追逐仍在继续。而另一边,冰宫中的两人也听见了巨兽的吼声。
那种慑人的声音没有停息,一波接着一波,甚至能感觉到连地面也在不停颤抖。罗伊德没想到那只机关兽还能复活过来,对伊特诺的安慰担忧不已。但眼下他却又无法脱身。男子想要突破魔人的拦截,却是被魔人的凌厉攻势给逼了回去。
“你这家伙!”罗伊德心下焦急,再次企图冲开阻拦,魔人却显然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两人交锋数次后,又暂且分离开来。罗伊德垂着手,他因为魔力过多的流失,已经感到疲倦,此刻正微微喘气。魔人每一次重击,其劲力都会穿透钢弓震击在他的手上,是以刚分离时,罗伊德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几乎无法出力,现在才渐渐恢复过来。
屡次进攻皆显劣势,他的身上因此落下诸多伤痕不说,魔力也已经濒临枯竭,早已使用不出魔法来。
罗伊德着急地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忽然灵光一现,向着魔人问:“你说你是此地的守护者。那么,你所守护的是什么?”
“吾既乃此地之守护,守护的自然是这处地方。”魔人答道。
“不对。这个地方又是为了守护什么而存在,而你所真正要守护的是——这个人吧。”罗伊德突然将弓箭指向自己上空,在那龙首之上,十字架的中心,某位远古的英雄之魂正静静在那里长眠。魔人见此情形,浑身蓝光一震,越发冷冽起来。
“你现在全身皆是破绽,若箭一射出,吾即刻便能将你置之死地。”魔人的声音,仿佛带着幽深的凛寒。
“就算不这样做,最后我恐怕也会死在你手里吧。但是,你忘了我的魔法吗?这一箭你绝对无法阻止。到时候,你所保护的事物将不复存在。身为守护者的你,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必须保护的人,那你又是为何而留在这个世上?”罗伊德声色严厉地问道。
——你没有能力去保护必须保护的人,那又是为何而留在世上?
那个人的话,仿佛在魔人的意识深处打开了某条通道,有什么事物想要被回忆起来,却仍是显得空白,只余下一片迷蒙背影。但这也足以令它体内的核心停滞一刻,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感觉,魔人下意识地将手覆在核心处,浑身蓝光顿时黯淡下来。
罗伊德也感觉到了魔人的异样,此刻的它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深思一般。
罗伊德原本便是想找它逻辑上的缺陷,眼下看来,万幸的是,事情还没到穷途末路的程度。
“机枢,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罗伊德开始冷静下来,淡淡说道。
“保……护……无法、保护……这种感觉,是什么?吾曾经失去了……想要保护的事物。”
魔人身上的蓝光时明时暗,幽摇闪烁,看起来有些古怪。罗伊德心下狐疑,亦不禁提起万分警戒。
终于,魔人的混乱止息下来。它平静地站在原地,身上蓝光萦绕。随后,魔人冷冷道:“你,可感受过绝望?”
罗伊德一愣,不禁有些疑惑。一个人造之物,如何能理解绝望一词,又为何要出此疑问?难道,它也有着情感吗?
“那个时候,吾未能保护她。这种失职,绝不会有第二次。”话音落下,魔人全身光芒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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