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经历了久远的混沌,薇儿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宫殿里。
“在那片黑暗里,你可曾感觉到愉悦?丁格丝·薇儿。”
不知是谁的声音,薇儿循声望去,只见宫殿里还坐着另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一袭锦衣,肩上披着的白狐裘,狐首狐尾各自分向一侧。此刻他正翻阅着不知名的书籍。
男子的装扮看起来有些眼熟,薇儿不由得问道:“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男子的目光没有移动,薇儿只能看到他有些苍白的侧脸。他答道:“和你一样,是拥有黑暗的人。我名叫塔西·切古斯。”
冷寂的言语,在薇儿听来,却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一路以来总是能听到的那个传奇般的名字,此刻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既然你是塔西·切古斯,那就是说,这里是北荒?”薇儿不确信地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她,但沉默也就代表了默认。薇儿回想起先前的经过,隐约记得自己从地宫出来后便昏过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薇儿忽然又忆起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少年,问道:“还有一个人呢?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孩在哪里?”
“在关心别人之前,何不先担心自身的处境。”男子冷淡地提醒道。
薇儿不由得摸索到自己手腕上的黑环。镇魂锁并没有被解开,她依旧无法进行魔魂召唤。但即便是召唤出魔魂,再借助黑玉的力量,她也未必能够打过眼前的这名人物。她想了想,说:“如果你有这样的意图,我大概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说话吧。”
男子终于移动了视线,仅有一瞬斜在薇儿身上的目光,或许是对她此刻临危不乱的稍稍赞许。
这时,一个披着红色兜帽的女孩子端着饭菜走进宫殿。“切古斯大人,到用餐的时间了。”
切古斯没有看那个孩子,而是对薇儿说:“你若是想知道,就跟她去吧。”
“哎?”披着红帽的女孩和薇儿都不由得一怔。
“……你不怕我趁机逃走吗?”薇儿谨慎地问道。虽然她被镇魂锁限制着,但切古斯未必知道她还能够使用黑玉的能力。
“我并未囚禁你,想去哪里自是随你意愿。但,你所拥有的黑暗,终会引领你回到这里。”切古斯如此说道。
薇儿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她知道站在巅峰的人多少会有些神经质。既然他都放话了,她又怎能错过机会。于是薇儿便跟着那个女孩走出宫殿。
女孩原本还想远远站着看切古斯把她亲手做的饭菜吃完,没想到却变成这个样子,是以此刻有些懊气。而且,这个能够睡在切古斯大人寝宫里的人,究竟和切古斯大人是什么关系啊。女孩不免心中嘟囔。
“我叫薇儿,你叫什么名字?”薇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先了解这里的情况,便跟走在前方的女孩套起近乎。
“可可。”女孩心里头正纠结着薇儿的身份,下意识便答出了口,随后惊觉过来又暗自苦恼:干嘛要把名字说出来啊!
“可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薇儿询问道。只看着女孩背影的她,自然不晓得女孩此刻映在脸上的懊恼。
可可全然没有将话听进去,她思来想去,索性向薇儿问个明白。
于是她忽然转身严肃地问:“你和切古斯大人是什么关系?”
薇儿没想到这孩子会突然发问,不由得一懵,迷糊道:“我和他,还能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千隐大人会把你带回来,切古斯大人又准许你睡在他的寝宫里。你该不会是……”联想到千隐和切古斯之间密不可知的关系,可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探究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切古斯大人的私生女吧!?”
“……哈?”薇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滞片刻后,心想: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拐到这种奇怪的方向?
不过,眼下这孩子对她的身份看来并不清楚,应该可以利用一下。
“唔,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只好承认了。”薇儿假装老实地回答道。
“什、什么!?”可可顿时如临天雷,一下子萎了下来。“切古斯大人他……他都已经有孩子了吗……”
……还真是个率真的孩子呐。看着可可失望气馁的神情,薇儿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
“对了,可可姐姐,这件事还请你保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传到了王国的人耳中,我就会成为他们用来威胁‘父亲’的把柄了。”虽然把某人称之为“父亲”总显得拗口,但薇儿还是强忍着生硬感将话说出了口。
这道生硬的语气在可可听来,反倒觉得是多年来父女关系疏远的不适所致,是以对薇儿也是有了隐隐的怜惜。
关于薇儿的身世,可可自然也晓得个中利弊,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随后她便又喃喃自语道:“也是呢,切古斯大人看起来也该是有家室的人了呢。那你的妈妈是谁,是千隐大人吗?”她仍不死心地追问薇儿。
“呃,这个嘛……”薇儿有些为难。刚刚有听可可提及,是千隐把她带回来的,也不知那个魔女此刻身在何处。相较于不熟悉的切古斯,千隐反倒是更需要提防的对象。薇儿索性不回答,反问道:“对了,她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见着她?”
“千隐大人的话,已经不在这里了,应该是有事外出了吧。”可可答道。想见妈妈却见不到的心情,一定很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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