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知是该诅咒老天还是该感谢老天,它在用风暴逞威的同时,给了我们一座石头城以避难,又或者是用风暴把我们赶进了传说中的鬼城,让鬼城来咀嚼吞噬消化我们这些无辜者,就象沙漠中那恐怖的传言一样?
我猜不透它的心思,但已无从选择。
铺天盖地的黄沙向我们裹来,就象是天神在挥动铁锹把沙子尽数倾向大地,撒向我们,要尽力把我们埋葬,整个商队卷缩在鬼城几处巨大的岩石下,不管鬼城以后有什么不测的凶险,毕竟现在为我们挡住了大半的风沙,不然商队的人畜至少有一小半不是被飓风卷走,就是被沙子完全埋葬。
风沙从鬼城林立乱石间穿过,发出刺耳的厉啸和呜咽,就象无数恶鬼在城中疾走呼号,我卷缩在一柱怪石背风的角落,望着在飓风中纹丝不动傲然而立的嶙峋岩石,我突然有些明白鬼城的由来,想必这儿原本是一片山丘,因为时常出现的飓风吹蚀了不够坚硬的岩石,留下了这最刚强的部分,风沙千百年来在这一大片山石上雕蚀,终于用鬼斧神工劈出了这座诡异阴森的鬼城,至于它在沙漠中神出鬼没的说法,大概是因为阳光和水气折射的不同幻象被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以讹传讹而来,就象我们这几天看到它的幻影早晨和黄昏出现在不同的方位上一样。
至于看到鬼城的人就必然会走进来,再也出不去的说法,我现在已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这说法成立,那么所有看到鬼城的人都该被困在鬼城中,这传言也就无从而来,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什么鬼城。
想通这一切,我心头一阵轻松,我好象对所有怪乱神力有本能的抗拒,总想给任何神秘不测的现象找到一个自己能理解和接受的解释。
风沙肆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当飓风渐渐趋弱、不再威胁我们的时候,天色已从漫天的混沌昏黄变成了笼罩天地的迷蒙幽暗,繁星弦月也重新出现在头顶,虽然还很朦胧模糊,但我知道,这场飓风总算过去了。有这些林立的怪石掩护,我想商队该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不管关于鬼城的传言多么可怕,它也先从天威之下救了我们一回。
“收拾货物,清点牲口!”远远传来弗莱特的声音,“今晚我们就在原地扎营,歇息一夜再走!”
我带着苦力们卸下驼背上的货物,清点所有的牲口,没想到这场惊天动地的飓风中,仅有一匹有伤的战马走失,多亏了这有些阴森的鬼城。
扎好营布置完岗哨已经是中夜时分,大家对周围那些寂寂如恶鬼异兽的嶙峋怪石渐渐习以为常,恐惧有时候仅源于未知,如今置身于鬼城中,置身于恐怖传说的发源地,大家反而平静下来。
这一夜我休息得很好,虽然微风穿过乱石林整夜发出一种幽咽的怪声,也没让我从一个诡异古怪的梦中醒来,梦中的情景异常清晰,却跟我生活中的情景没有哪怕一丁点相似,人在梦中总会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早上一睁开眼,我已把那个梦忘得一干二净。
“吃完东西,我们径直穿越鬼城!”早早就传来弗莱特的声音,大概是昨晚的幸运和一夜的平静,桑巴已不再把鬼城的传说放在心上,决心要尽快赶往东方。
朝阳在正前方升起,万道霞光迷糊了我们的双眼,商队蜿蜒在嶙峋怪石间穿行,我手搭凉棚走在队伍最前面,领着大家不偏离大方向的同时,尽量避开太难走道路。
在鬼城中穿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乱石间,一点不同的颜色在一片灰黄中有些显眼,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种深黄不该是沙石的颜色,我仔细审视半晌,不敢确定那是什么东西,虽然它象块不高的岩石一样狰狞峭立,寂寂不动,但我肯定那不是一块岩石。
它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直走近到十多丈距离,我看清它随风轻轻摇曳的长毛,才想起那该是我们昨夜走失的那匹伤马,看清了我反而浑身冰凉如坠冰窟,迎面而来的炽热阳光竟也驱不去我心中的寒意,我见过无数的马,无论活的死的,伤的残的,腐烂发臭或者只剩骨架的,都从来没让我恐惧过,但这一回,我恐惧得浑身发抖。
没有人会把它当成马,如果不是它身上还有一张完整的马皮的话。
商队几个武士围了上来,大家围着它默然半晌,一个武士突然抖着嗓子说,“是……是我的马!我认得它的蹄掌,我亲自给它钉的!”
它不该叫马,也不该叫骨架,因为还有完整的马皮松松地罩在那骨架上,它不象沙漠中饥渴而死的马那样,马皮是紧紧贴在身上,鼓着夸张的大肚子,它就象……就象它皮下的血肉肚腹被突然抽得一干二净,皮和骨虽然还在一起,却已经完全分离,我小心翼翼地用脚碰了碰它的肚子,立刻便肯定,除了皮和骨它已没剩下任何东西。
“呛――――”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弯刀出鞘的声音,一听那声音我不禁退开了两步,我知道那是托尼拔刀的声音,几个围着的武士也赶紧散开,托尼的刀总让人感到害怕。
托尼表情怪异地走近两步,突然一刀划向马腹,马皮应刀而裂,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和空空如也的肚子。
托尼小心翼翼地用刀把裂开的马皮翻开,我总算看清了马皮下的一切,白森森的马骨干净得就象腐烂了百年的白骨,干净得见不到一丝血肉,就连翻开的马皮背面,也光洁得象匠人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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