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还伏在水边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从他们完全没入水中的口鼻我知道,他们比几个武士死得更迅速,十几匹马也七零八落地瘫在水边,那几乎是商队现存的所有马匹。
“魔泉!鬼城的魔泉!只有鬼城的动物才能喝!”我身后传来哈里老爹喃喃的念叨,我勃然大怒,猛地回身抓住他的前襟,愤然拉到自己身前,冲着他的鼻子大喊:“对鬼城你究竟知道多少?全说出来!”
哈里老爹眼里闪过更大的惊恐,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再坚持盘问的话,他的精神也立刻会崩溃。
我赶紧放开他的前襟,轻轻抚平他的衣衫柔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再问,我一定能靠自己找到答案!”
“说!一定要说!”托尼突然把刀架到哈里老爹的脖子上,“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为我的武士殉葬!”
“混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扣住托尼的手腕,跟着一个背挎把托尼摔了出去,托尼落在三尺外一个踉跄站稳,回身惊诧莫名地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弯刀不知怎么竟到了我的手里。
我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弯刀,心中的惊诧只在托尼之上,我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夺下托尼的刀,更不知道是如何把他摔了出去。
我们呆呆地对视着,还是我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忙把弯刀扔还托尼,缓声问:“你没看出哈里老爹已经要被吓傻了吗?难道你不惜逼疯一个这样的老人?”
托尼阴沉沉地紧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质问:“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水有毒?你方才使的又是什么武功?这样的武功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最后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但我还是耐心回答:“我注意到我牵着的骆驼没有一匹扑向水源,要知道骆驼对水可是最为敏感,至于方才那武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者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功,只不过是一时巧合罢了。”
“巧合?”托尼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我从七岁便开始习武,现在已很难找到一个对手,可我方才竟会被你夺去手中的刀,还差点被你摔倒在地,你竟跟我说这只是巧合?”
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苦笑说:“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解释,但我确实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托尼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功,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本领,你不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好!就让我先看看你究竟身怀什么样的武功!”托尼说着跨前两步,眼露森寒,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刀。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抵挡托尼的刀,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托尼眼里的杀意让我心里发毛,我隐约意识到,我躲不开托尼的刀,这感觉让我浑身冰凉。
“够了,托尼!”桑巴总算出言阻止,“你和白痴现在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无论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我都无条件地信任他!”
托尼不甘心地冲桑巴大喊:“可他来路不明,又是他一路把我们引到这鬼城中来,只有他知道那水有毒,你看那水边还长着些小草,不是事先知道,鬼才想到它会有毒!”
我轻叹了口气,那水潭长宽有十多丈,除了在此处出现有些突兀外,就象外面任何水潭一样再平常不过,甚至还要清澈,潭边长着些不知名的小草,隐约还有小动物活跃其中,谁会想到竟会有毒,对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注意到骆驼的异常反应,我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不要说了!”桑巴阻住了托尼后面的话,淡淡地说,“把你的飞鹰武士好好安葬吧,我们还要赶路!”
托尼还想说什么,见桑巴脸上神情决断,只得悻悻地收刀而退,挥手招呼几个手下掩埋那两个可怜的飞鹰武士。
我也带着苦力们掩埋剩下那些死者,此时我才注意到,水塘四周,隐约有森森的白骨杂乱散落在松软的沙土中,看来死在这泉水旁的人远不止我们这些。
草草掩埋了死者,我注意到有几个伙计在掩埋死者的地方焚烧起一些纸片,我忍不住有些好奇问:“这是做什么?”
一个伙计头也不抬,顾自叹息:“这些伙计中有两个老头是东方人,离开故土几十年了,本来这次是想随我们回去,哪想……,唉!照他们的说法,人死了是要烧些纸给他,那是他们地狱中使用的冥钱,让他在地狱中也有钱用,我们也不知真假,聊尽一点心意吧。”
我暗暗叹息,虽然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此刻我倒真希望世间有天堂地狱,这样死者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这样一想,作为生者的我,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些。
掩埋完死者,我有些好奇地来到水塘边,想看看这奇毒无比的水中会不会有其它动物,蓦地,我呆呆地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发怔,水中,清晰地现出我的倒影,望着那倒影,我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面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发现自己的面容既不象托尼和那些白皮肤的武士一样有棱有角,也不象尼奥那样的黑人一样肥头大耳,除了脸上那道刀疤,我的面容是一种没有特色的柔和,五官甚至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再加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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