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走出甬道,身后,两个音乐家正摸着光溜溜的脸颊和下颌发怔。
有了钱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我匆匆吃了两个叫“汉堡”的面包,然后拦了一辆的士,让车夫尽快送我去“真实幻境”,车夫没有多问,立刻驾车飞驰,不一会就把我送到一个顶上有着巨幅广告牌的奇特建筑,虽然和我以前到过的地方有些不同,却也大同小异,就连迎接我的侍应生也和原来一样彬彬有礼,我在他的引导下进入大厅,身后正是夕阳正恹恹欲沉。
象上次一样交了钱,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进入游戏间,躺上游戏平台,罩上游戏头罩,我对这一切不再感到稀奇,只在心里想着,离开这么久,游戏中的我不知是如何的狼狈,情况千万不要太糟糕才好!
身外有奇寒袭来,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叮咚……叮咚……”
恢复知觉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耳边熟悉的驼铃声,然后是身子随着驼铃规律地起伏,再后是嗓子干裂般的感觉和腹中饥火中烧的炽痛。
“水……给我……水!”我拼命叫起来,但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吃力睁开眼,看到的是缓缓移动的沙砾和骆驼不紧不慢迈动的四蹄,原来我是横伏在骆驼背上,象一条几乎干瘪了的破麻袋。
一只干枯如鸡爪样的手伸到我的颌下,把我的头托了起来,我便看到眼前这个干瘪的老头,就象被大漠蒸干了身上所有的水分,他见我正半睁着眼望着他,突然吃了一惊,放开手嘀咕了一句:“你居然活了过来,真是奇迹!”
说完他快步走开,任由我在咽喉里嘟囔着:“水……水……”
我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除了眼前缓缓移动的沙砾和骆驼移动的四蹄,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很想挣扎着抬起头,但浑身虚弱得几乎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我只有继续叫着旁人听不到的呓语。
“把他放下来!”一个粗旷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他用的是一种奇怪的语言,发音象戈壁滩呼啸而过的飓风,我从来没有听过,却偏偏听得懂。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人粗鲁地抓住我的手脚,把我扔到地上,我仰躺着,天上炽烈的阳光使我不得不闭上眼,就在我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方才那个粗旷的声音又说,“给他点水,一个人昏迷十几天,仅靠着点马奶居然能坚持不死,也算是一大奇迹,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甘甜的马奶一点点浸入我的咽喉,我拼命吞咽,干裂的咽喉开始觉得滋润,炽痛的肚子渐渐充实,神志也慢慢清醒,体力也在恢复,最后,我居然能抬手推开那个几乎要噎死我的水袋,喘了几口大气后,清晰地说了声:“多谢相救!”
“你是什么人?居然会说我们的语言?”方才那个粗旷的声音连声质问,“你穿着大食人的衣衫,出现在鞑靼人废弃的营地,长得有些象宋人,却又会说我们党项族的语言!”
我哑然,只在心中苦笑,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华裔安梅瑞克国人?
“快回答!野利将军在问你话!”有人粗暴地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来,我虚弱得需要靠着他才能完全站稳。方才那个粗旷的声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哪族人?”
我犹豫起来,总不能跟他说我叫皮特·李吧?嗫嚅半晌,最后只好勉强道:“我……我叫白痴,也许……大概……可能……应该算是汉人吧。”
“什么叫应该算?”抓着我的那人突然放开手,我立刻摔倒在地,他却毫无怜悯之心,抬腿踢了我一脚骂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模样,多半是宋人的奸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着他拔出了利刃,那金铁出鞘的啸声让我浑身一个激灵,而我却虚弱得无力抵抗,唯有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只是游戏,大不了你一刀杀了我,老子要不了多久又是一条好汉!
“等一等,殿下,咱们这次出猎没多少收获,他好不容易活过来,也算是天意,就留他一命好了。”方才那个粗旷的声音出言阻止了我身旁的人,接着又喃喃道,“白……痴,这名字倒也顺口。”
方才我只是按自己母语的字音说出自己的名字,想必他并不理解这名字的意思,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对那个“殿下”道:“看他现在神志未必清醒,等回了兴庆再慢慢拷问不迟。”
那个“殿下”愤愤地收刀,又踢了我一脚才对旁人吩咐:“把他给我绑在驼背上,小心看护,千万不要让他就这样死了。”
我心中对那叫“野利”的将军生出一丝好感,对那个“殿下”则十分厌恶,趁自己被人搀扶起来时,我飞快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只见那个将军生得豹头环眼,一副落腮胡煞是威武,年纪在四十出头,裸露的胳膊肌肉虬结,古铜色肌肤油光发亮,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尤显彪悍;那个殿下只有不到二十岁模样,白面无须,满脸骄悍之色。
我再次被缚在骆驼背上,枯燥而漫长的旅程又开始,现在我能吃力地抬起头来,可以看清这是一个几百人的庞大队伍,除了那些骑马的兵士和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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