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晓丹好像很听话,连林越也没告诉——她想,实在是难为张晓丹了。
每日浑浑噩噩,半月闲下来,看到自己第一天来,吃过的面碗里已长了绿毛,她终于觉得应该出去走走,即便找到新工作的几率不大,碰到帅哥的几率,只怕还是有的。
下了楼,眼睛好像已不能适应外面的阳光。先去路口的报亭买了一份报纸,可惜不是周五,报上没有她需要的整版的招聘信息。想到白在张晓丹这里住了半月,给她房租又被她骂,不如自己买点菜,做了饭请她过来吃。
临行前打电话给晓丹。这张晓丹迷周易已有小两年,没学会算卦,人却愈发八卦,照例在电话里大放厥词:“怎么,今天想出关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按我这卦象,今天不宜出行哈!”
不知是张晓丹当真修了几分功力还是怎的,丁然出门后果然出了岔子——张晓丹的破自行车刹车失灵,刚刚进了菜市场,就撞倒了一个人。
惴惴不安的等那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情况反倒有了转机——两人一照面,年轻男人便笑了:“丁然,你不认识我了?我叫项景!”
“项景?”她脸上兀自挂着傻笑,“你是——”
“我们不久前还是同事呢,你不记得了?”
她尴尬的看着他。
项景无奈道:“我和你一起进公司的,分到客户部了。不过前不久不干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她很快明白过来——客户部前不久清退了一批临聘职工,说起来和沈予的事也有关联。
“哦,你当时在客户部啊?我不大过去,记不太清了,不好意思。”她笑得有些干。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也在公司。”项景接着道,“你可能忘了,上学时我和李进江是一个宿舍的,你们不是一起勤工俭学吗?我比你们低一级,是专科一班的。”
“啊。”她思索着李进江这个名字,总算有点印象,“李进江,我认识,他是建筑系的。”
“土木的!”项景纠正她。
她讪讪一笑,面上更加尴尬。
这次之后,两人又偶遇几次——项景和母亲在附近开了一家小店,买各色冷饮糖水。直到有一次,他说母亲病了,自己要去医院送饭,问她能不能暂时帮忙照看小店。
她的想法向来简单,觉得不过是帮个忙而已,或者,可以表达一下那天的歉意,于是答应下来。
第二次帮项景独自看店的时候,项景订的西米到了,送货的人态度比较恶劣,不肯帮她搬进店里去。
她站在店门口踌躇半天,终于决定自己动手——将一大袋西米从板车上硬拉下来,也顾不得样子难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店里拖。
三轮车很快便开走了。她并没有发现,路边停了一辆绿色的吉普。商睿和几个朋友,正坐在车里看着她。
那时是正午,五月底的太阳,已经很晒。她身上穿着的灰色运动服,还是大学时候的,背后印着硕大的号码“19”。
商睿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不自觉的拧起眉——她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旁边的洛川先他一步,打开车门下去。
“丁然!”洛川叫着她的名字,“你竟然在这儿——我找你很久了!”
她闻声看过来,片刻的惊讶过后,微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好巧。帮我搬进去吧?”她言语轻快,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商睿正朝这边走过来。
“卓正坤呢?”商睿赶到洛川前面,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一个人想要躲起来,会那么难?
她重新笑了一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腕。心里竟然非常平静。以前从未想象过,面对商睿,自己竟然可以心无波澜——她有些迷惑——难道是因为等得太久,又太过执着,以至于忘了自己要等的是什么?
隔着耀眼的阳光,如今的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头发比以前稍短,非常利落,身上是一件质地极软的黑色t恤,显得脸色更白净,身量修长。是的,第一眼见他,他在水池边坐着,她就发现这个高瘦的男孩,有着非常完美的肩背与腰身。她曾经深爱着的男孩,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找不到他任何的缺点,不管他做过什么,哪怕周旋于自己和别的女孩之间,她也不会再有埋怨——就这样吧,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已不再重要。从今后,她只希望他快乐。
哪怕,他的快乐与她无关。
最痛的那些时候,都已经过去。曾经她非常希望那些时候,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那些夜里,一个人安静的缩在床脚,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有时她恍恍惚惚的想,也许他只是暂时离开,终究还是会再回来,于是她一直等着,等着。。。。。等到后来,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等?
太久了,曾经那么多话,一遍遍在心里想好了,希望可以说给他听——说她在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等他等得有多么委屈。
是的,委屈。她终于肯承认,自己曾经觉得委屈。
可是这一刻,她有机会对他说的时候,突然不想再说。
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固执?或者仅仅是因为,眼前的阳光太过明亮,让人变得无比理智?
那么,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于是,她抬起头,有些腼腆的微笑着,“你们,要进去喝点东西吗?”
商睿没有做声,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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