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我的身体在这神奇的药汤浸泡中竟然好了起来,原先鼓起的水泡慢慢消退了下去。家人们看见我的精神愈加好,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那天晚上,当我最后一次药汤,从浴桶里走出来时,娘亲不顾我身上的药味和潮湿,一把搂我入怀,哭了很伤心,像是要把心肝从身体里哭出来一样。
我好了之后,询问娘亲药汤的渊源,她告诉我,药是爷爷奶奶从友人那求来的,至于方子无人得知。随后我又问了那天爹丢弃我后来发生的事情,娘亲脸色变了,却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生歇着,不要多想。我知道,她怕我因为这件事记恨于爹,但是我对爹有的只是怨,却并不是恨。
实际上,从家人们的话语内容里,我也知晓了事情的大概,那天爹丢下我后,因为害怕,就在外面喝得醉醺醺,而娘亲回来后,将在街上奶奶给的药,放进了浴桶,并装满了水,便要来唤我,但是进了房间,除了昏昏大睡的月容,根本找不到我的影子。
她生气地拍醒月容询问我的去向,而月容只是哭泣摇头,娘没办法,只带着眼泪汪汪的月容在村上挨家挨户询问,想要得到我的消息。太阳从正午的高高悬挂到夜幕降临前的低垂,娘亲抱着月容沮丧地坐在村头,眼眶因为着急无望红了。后来有个种地人路过,娘不抱希望地询问,那人竟然告诉了她一个方向,她这才收拾心情,匆忙上山来寻。
因为是晚上,娘要点上火把,以便好寻找,但是月容等不急,一个人擦着泪往山上跑着,在她心里,她很愧疚,因为她觉得是因为她睡着了,所以我才会被弄丢的。爷爷奶奶回到家里,看到酒气熏天的爹,很是生气,接着又从他的醉言醉语中,得知我被他丢弃的事情,爷爷不由地怒火上涌,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棍对着爹就是一阵打骂,奶奶也生气,别开眼,不去看地上哀嚎的人,但终究还是看不下,便拦下了爷爷,而后,我们就回来了。
我的病虽然好了,但是爹娘的关系还是僵化着。爹在我沐浴的期间也会来看我,但是却只是站在门口,并不敢走进来。为了缓解爹娘间的不和谐关系,我和月容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动用苦肉计,让爹假装腿受伤,而这个消息是由月容传播出去的。娘一听到爹受伤,立马从东边的小房间窜到了西头的大房间,而且对着病床上的爹问东问西,紧张得不行,果然,娘还是心疼爹的,她冷漠的外表彻底瓦解了。至于后来谎言被揭穿的事情,我和月容没缘见到那个场面,不过,从紧闭房门里传来爹的痛苦哀叫声,我想,他的腿真的被娘给弄伤了。
说实话,病好的那段时间令我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可以说话了,虽然是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但好歹我也能和别人言语交流了,而不是满嘴含糊不清只能再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两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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