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总督府里,孙承宗愤怒的一下将书桌上的砚台砸在地上,碎成几块。
“他们想干什么,啊,想干什么,是想给老夫和监军施加压力,要我们投降?岂有此理!不说监军杀的那些人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就算是没有,老夫也决不妥协。”孙承宗破口大骂,底下的文人却神色闪动。
特别是其中一个穿着巡抚官袍的儒雅男子,更是眼中掠过一丝喜色。
“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人等孙承宗的语气落下去的时候,才故意犹疑着说道。
“袁大人有话请说。”孙承宗长吐一口气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眼前这人就是总督蓟辽前线所有军粮物资的后勤部长,登莱巡抚袁可立。光看样子的话,这人文质彬彬,书卷气很足,不像是酒精考验的官场斗士,反而是一个翰林学士。
也正是这一副样貌,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就是朝廷诸公都很看好他。
“卑职认为,大凌河之战在即,一切应以此战为重,开战之前最重团结,更何况这样相持下去,不仅平民百姓衣食无着,就是军队的粮食供应也很紧张,军心浮动,这对我们的士气大为不利。”
“末将赞成袁大人的意见,大战在前稳妥为上,不如释放七大家之人,让他们将功赎罪,尽早将粮食运来。”一个粗蛮的声音传来,赫然是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领参将衔。
其他之人也是纷纷点头,力劝孙承宗释放范溪水为首的七人。于他们而言,不说晋商和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不妨送个顺水人情,就是没什么交情,也乐得将左冷禅的权威破掉。实在是自左冷禅监督军法以来,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拘束了不少。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左冷禅下台,他们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孙承宗发现眼前这些人突然陌生起来,不像是军人,反而是像个政客,没有军人的果敢和牺牲精神,偏偏充满了政客的狡诈和贪婪。想起左冷禅的对关宁军的评论,“大人认为您真的了解自己一手创立的关宁军吗?”,孙承宗就一阵苦涩。看来自己的确是没了解过他们。
“本官既然将军纪之事全权交给了监军,就不适合再去插手,此事等监军回来再说。”孙承宗敷衍道。
“可是大人,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如果再不放出他们,商铺还不关门,整个辽东就会彻底大乱。到时候不用鞑子打来,我们自己就已经崩溃了。”袁可立急急说道。
“那按你的意思是说,要老夫出面释放晋商?那怎么向百姓怎么向朝廷解释?难道说监军大人抓错了人。监军大人依法行事犯错了,还是干脆说朝廷畏惧晋商的威胁,所以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只要他们能息事宁人。一切好说?”孙承宗劈面问道,袁可立脸露尴尬之色,这样的话他实在难以回答。
怎么回答怎么错,他怎么可能落下把柄给人抓。于是沉默以对。
“监军大人毕竟是武林中人出身,不知礼法,不懂进退。错了也不足为奇……”这时毛文龙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其他的武将文官有的默默的点头,有的则面无表情,神游天外。
“振南,放肆,监军大人也是你能议论的!”袁可立见到毛文龙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眼中喜色一闪而逝,猛地转过身子对着毛文龙大声喝骂。
“袁大人此言谬矣,毛参将此言甚合我心。左某一介武夫,本应当逍遥山林,奈何陛下信任,将千钧之担压在身上,左某不得不出来为陛下分忧。左某并非大才,也非圣人,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么。不过左某不是很懂自己犯了那些错误,违背了哪条律法,还请毛参将指证,如果有理,左某一定深刻检讨,认真悔改,如果没有么……呵呵!”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左冷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他一出现,房间里的武将顿时神情一敛,悄悄挪动身子,远远的离开毛文龙,刹那间就将他孤立起来。
就是他的老上司袁可立也是躲闪起来,毛文龙的一颗心顿时咯噔一声坠落,冷汗打湿衣衫。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刹那的功夫,自己就人倒众人推了。
“怎么不说了?我在门外可是听得很清楚,‘监军大人毕竟是武林中人出身,不知礼法,不懂进退,错了也不足为奇’,我想知道我究竟是哪里不懂律法,哪里不知进退了,麻烦你给我讲讲好么?”微笑的左冷禅优雅迷人,站到毛文龙面前,一点都不狰狞,没有半丝打击报复的动向。
“卑职认为,大战当前可以对一些小过忽略不计,暂时跟晋商妥协,待此战胜利之后再另行追究。”一颗冷汗低落,毛文龙不敢正视左冷禅的眼睛,对方虽然没有半丝杀气,但是久经沙场的自己心脏却砰砰砰的颤栗起来。
“为什么要跟他们妥协?”左冷禅觉得自己笑的很温和,毛文龙却结结巴巴的说道:“因为……因为他们手里有粮食。”
“对啊,因为晋商手里有粮食,朝廷里有人,所以他就敢骑在辽东百万人头上拉屎拉尿,就是犯了罪,通知马匪杀个千把人,害的万把人家破人亡,这样的小罪责也能一笔勾销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呢?”
左冷禅的眼睛扫过,所有的武将都低下头去,不敢回答。他们可不想引火烧身。
毛文龙支吾一声,不敢说话。
“他们有粮,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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