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女孩娇笑道。
“真的,不骗你,十年前还是这样,要不进去看看?”
“讨厌啦,这里脏死了,我才买的新衣服。”
在不合时宜的嬉笑声中,他们终于离去。
我耳边还回响着男人的话。
“是啊,他没说谎。”
记忆迅速模糊,白雪梨花的景象纷至沓来。
我摸着胸口,那里有微炽的情感随心跳脉动。
转身踏进庙里,殿中蛛网密布,破烂的山神像在昏暗天光掩映下,瞧不出本来面目,但我想那必定是位温柔可亲的女子。
简单的参拜后,我轻手轻脚走向庭院,生怕惊起太多灰尘。
大院正中,参天树影扑面而来,尚未来得及梳理复杂的心情,我随即怔住,树上竟有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雪白的羽绒服,独自攀爬在大树枝桠间,如一朵纤盈的白梨花盛放。
“小朋友,快下来,很危险啊。”
我本能大喊道,小女孩灵活的动作随即停住,她回过头,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可就是这微小的动作,却激起清脆的断裂声,她脚突然一滑朝地面跌下!
我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冲上去,往地上一扑想接住她,却摔了个嘴啃泥。
想象中的重量并未砸来,两只脚轻盈地踩在我背上,蜻蜓点水般一闪即逝。我强忍住疼痛,刚抬起头,一双眼睛恬静安然地盯着我——女孩蹲在我面前——仿佛儿时的青空、寒潭碧影倒映着我,刹那间有奇异的力量贯穿胸口。
慌乱地撇过头,我站起来扒拉下身上的灰土,刚要发作,却看到小女孩伸出手像捧着什么东西道。
“你看得见吗?”
冰花般清泠稚嫩的声音。
“什么?”我一头雾水地盯着她,那白皙的小手中空无一物。
女孩没有回话,只是认真望着我。
两束轻盈的小马尾扎在脑后,微微甩动。
她的羽绒服式样朴素,虽然收拾的很整洁,却分明是穿过好久了,都有些褪色,可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分外干净利落,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光彩。
“你看得见吗?”
她将手捧得更高。
“呃……”
就在我不知该作何应对时。
“小梨!你在这啊!”
转头望去,一位中年大妈正气喘吁吁跑来。
“这位大妈,她是你家孩子啊?”
大妈迟疑地张开嘴,又看了看小女孩,道:“是……”
“不是哦。”小女孩认真地反驳,转身面对大梨树,小小年纪却透出股遗世独立的味道。
我狐疑地盯着面露尴尬的大妈。
“梨生是大山的孩子。”
女孩的答案让我目瞪口呆。
“小梨。”大妈一把拉住她胳膊,“别乱说话。”
她转头略带歉意道:“对不起,这孩子有点怪。”
“大山……的孩子。”我脑筋仍然没转过弯来——这小孩该不会有毛病吧。
也许是瞧出了我的困惑,大妈赶紧解释。
“这位小哥,她刚才是不是问你能看见什么东西?”
见我点头,她就道:“这就对了,知道这儿,小哥你是本地人吧,那么应该听说过山神与灵的传说,她刚才问你看不看得见的,就是山上的精灵,以前只有心地纯净的人才能看见。”
没有搭理我们两个大人的谈话,小女孩突然转身,自顾自朝庙外走去。
“对不起。”大妈还想说什么,见状赶紧收回话,追上小女孩。
“小梨,怎么突然就走啊,太失礼了……”
“你看得见吗?”宛如天籁的声音缭绕在脑中。
心底闪过一道模糊的倩影。
我原本平静的心砰然跳动,潜意识告诉我,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将永远深陷不可得的梦魇。腿不由自主动起来,炽热的冲动驱使我追上去,向那个纤弱的身影脱口而出道。
“小妹妹,能告诉我怎样才能看到灵吗?”
天地都仿佛静下来。
女孩回过头,再次伸出双手。
世界刹那攫住了我的心,呼吸停滞,砰砰鼓动的心跳声中,虽然只是透明的轮廓,可我却分明看到不属于人间的奇迹。
一朵梨花般绝美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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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在梨神树下被捡到的。”
大妈一边埋头办理着手续,边对我说道。
这是间宽敞的老屋中,旧式暖气片提供着微薄的热度,一群衣着朴素的孩子正围在几位老人身边嬉戏。梨生独自坐在角落,捏着蜡笔在画什么,她旁边的小桌上堆满了手工材料。
“收养她的是一位老退休工人,那是十年前初雪降下的晚上,正好是梨神最后一年开花的冬天。老人叫苏明德,说起来和你一样都姓苏呢,因为是在梨神下捡到的缘故,就给她取名梨生。”
“由于老伴去世了,家人又生活在外,苏老人是独自一人抚养的她,直到两年前高血压突发病逝,老人走后,他子女不愿再拖上个包袱,就把小梨送到了孤儿院,她在这已经两年了。其实依她的聪明可爱,早该被人看中,有几对夫妇都说要收养她,可她却不愿意。”
李大妈无奈苦笑:“知道她怎么拒绝的吗?就和今天一样,问人家看不看得见灵,结果别人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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