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最终,黄华溢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既然逃不出这座城市,那只能将她送往医院救治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黄华溢再度拨打了几遍,都是这个回复,现在看来,医院真的已经崩溃了,这座城市很有可能激增了无数的病人,早已将医院塞满,连急救电话都已经打不通了。
黄华溢关掉手机,看着一脸憔悴的叶梦暄,心中泛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他只能守护她,却不能拯救她。
天越来越亮了,朝阳升起,黄华溢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七点钟,街道的商店都已经开门,他立刻来到外面吃了早餐,依旧打包了一杯稀粥,带回家喂给了叶梦暄。
时间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之中,黄华溢只能被动等待叶梦暄苏醒,但希望很渺茫,他心里很害怕,害怕叶梦暄的心脏不再跳动,害怕她的呼吸越来越虚弱,害怕她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想起来,当初那些在琴房外偷听的岁月是多么幸福,至少她还活着,还能够弹奏优美的曲子,还能笑,还能歌唱,还能吃好吃的东西,还能在父母面前撒娇,还能跟男朋友闹小别扭,那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可是现在,她已经生死未卜了,前途一片迷雾,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去。
黄华溢为叶梦暄感到惋惜,她是如此完美的一个女孩,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治好她的病。
时间慢慢到了中午,天气越来越热了,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灰尘不安地飞舞着,黄华溢想了想,决定继续忍受,不开空调,出汗有利于退烧,说不定叶梦暄出了一身汗之后就会好起来,事到如今,再渺茫的手段也要试一试了。
黄华溢再度倒了杯水,喂叶梦暄喝完,而后迅速出门了,朝附近一个中医馆跑去。
这家中医馆的师傅已经七十多岁了,有五十多年的治疗经验,平时这片区域里的人得了病都会来这里医治,只需要抓几幅药喝个两天就会好,见效很快,黄华溢也来这里医治过几次,深知这个老师傅的能力。
黄华溢将叶梦暄的病症跟老师傅说了一遍,老师傅扶了附眼前的老花镜,慢腾腾地开了个处方,抓了几副中药,黄华溢付完钱,道了声谢,立刻跑回了家。
回到家,黄华溢按照老师傅的说法,开始熬制中药,熬了两个多小时,药壶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约莫着差不多了,立刻将药汁倒出来,凉了一下,喂叶梦暄喝了下去。
其实,他也明白,这种药草只能起一个心理安慰作用,到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叶梦暄患的,应该就是那种传染病了,那种必死无疑的病,连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病,喂她吃药,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至少能让他心中好受一些,能让他抱着一个渺小的希望。
慢慢地,午后、黄昏、夜晚依次降临,黄华溢一直都守护着叶梦暄,喂她喝水喝粥,帕子干了就打湿,继续为她敷上,这也许是他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在她临终前,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在漫长的煎熬中,第二天到来了,黄华溢依旧早早地醒来,喂叶梦暄喝水,熬制中药,今天的叶梦暄脸色更为憔悴,没有了丝毫血色,嘴唇开始脱皮,皮肤也黯然下来,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如果现在的叶梦暄被人看见,一定没有人会说她是美女,再美丽的人,经过两天的昏迷,也不可能再保持美丽。
现在的叶梦暄,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美丽,男朋友也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不闻不问,她剩下的只有最后一点脉搏。
黄华溢有一种感觉,叶梦暄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从身体到灵魂都已经快要熬不住了,这个美丽的生命,就要归入天堂,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黄华溢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叶梦暄的手,那柔若无骨的修长手指,曾在琴房里为他弹奏了无数美妙的音乐,那些音乐伴随了他三年,无数个午后,无数个晴天、雨天、阴天、雪天都曾为他弹奏,但现在,这双手却连动都动不了了。
不知不觉,黄华溢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泪水砸在叶梦暄的手臂上,很快又被滚烫的体温所蒸发。
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流泪,就算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就算他听见孤儿院死讯的时候,都没有流泪,但这一刻,他却流泪了。
如果没有这场传染病,他们会安然度过几天的时间,然后高考,两人毕业,离开学校,她去了一座新的城市,他也去了一座新的城市,两人再也无法相遇,他会在某个午夜,某个路口,听见某一首歌的时候,想起那琴房外偷听的岁月,想起她美丽的身影。但那只是回忆,而不是痛苦,现在,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叶梦暄死亡,他以后的生活,将不仅仅是回忆那么简单,还伴随着无尽的痛苦,或许每一个深夜都会在恶魔中惊醒,每一天都会去叶梦暄家附近的那个路口,习惯性地等待,打雷下雨也察觉不到,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傻傻地站在那里。
想着想着,黄华溢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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