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宣落不秋进殿!”赵毅风阴着脸,一记急声吩咐。
轻扶起清雅公子,耐心的将茶水喂向他。
失血惨白的唇,剔透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被镀上一层淡淡光晕,可却给人一股魂将归兮的错觉。黑色的发与虚白的脸,两色对比的让赵毅风心悸。
“玉树,你先喝口水暖暖。”
江玉树竭力轻睁了眼,修长的手紧紧攥住赵毅风的手腕,似是在找寻最后一丝温暖。
身下的感觉熟悉陌生,那温暖从身下流溢的感觉像极了那些记忆中残存的梦。
心下一凉。
江玉树气息虚浮的看着他:“赵毅风,好冷啊……”
赵毅风急切的看向殿外,这落不秋怎么还不来?!
“玉树,你莫怕……我就在这里,我抱着你就不冷了……”他紧握他手,将他拥进怀中。
血,在赵毅风手上溢出,江玉树死死的掐着他,忍受身体中的疼痛。
这次为何这般痛?
半盏茶后,落不秋风风火火进殿。
“参见陛下,陛下——”
“神医不需多礼,先来看看玉树,他情况不妙。”赵毅风不待落不秋行礼,急声吩咐落不秋过不来诊脉。
将秀眉微皱的人扶着平躺下,落不秋迅速搭脉。
“神医如何?可是玉树身子出了问题?”赵毅风急的在一边来回踱步。
落不秋皱眉,手起了落,落了又起。
看的赵毅风心里没着没落的。
急切再问:“神医,结果如何?”
落不秋轻叹一口气,搭脉的手就是不松,也不告知结果。
“玉树如何?”看着静躺的苍白咬牙隐忍的公子,赵毅风耐不住了,阴沉着脸,一阵冷风悠悠起。
半晌,落不秋终是收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轻声说:“陛下你我借一步说话。”
待行至偏殿,落不秋还没喘过气,就遭到赵毅风劈头一问:“玉树如何了?”
落不秋摇头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陛下仗着身子底好,也不知道节制,你多心疼下公子也不会出这些事了。”
赵毅风神色一顿,有些愧疚的低了低头,知道今夜是自己放肆了,没有节制。
可是玉树为什么会痛苦不堪?
他不解:“神医,那玉树……”
落不秋一副‘你年少不知节制’的表情,带着一声轻叹,压着声音带着斥责:“陛下也是,公子都有身孕了,行房也不看看时候。”
一道雷劈消息从天而降,赵毅风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结巴、颤抖、欣喜、激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在空中:“你说……玉树……有了身孕?”
落不秋摸了摸胡子,微微颔首,带着一丝微嗔的语气:“公子怀孕都有一个月了。头三个月尤为重要。陛下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注意。”
赵毅风一把握住落不秋肩头,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玉树……真的有孕了?”
“是。”落不秋对视他眼,颔首点头:“有一个多月,公子脉象虚浮,在下也是尽力探得才知。”
想起江玉树上次被打掉一个孩子,赵毅风仿佛看见他一个人默默忍受苦痛的摸样,而自己却不在身边,也没有给他一个肩膀和倚靠。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抚国公府没了,四处飘零,四海为家,这些年颠沛流离,多次受伤险些丢了性命,而自己又霸占了他的国,占了他的人,若是这个孩子再失去……
他或许会万念俱灭。
孩子?!
急切一问:“神医,玉树这个孩子可保的住?”
他眼有期待和忐忑的一动不动的看着落不秋,生怕收到的就是让人心碎的答案。
幸得,上苍眷顾。
落不秋躬身一礼,如实回禀:“回禀陛下,这个孩子可以保住,公子将才腹痛只是因为陛下力度未曾把握好,动了胎气。在下已经吩咐人熬药安胎。公子只要每日服用,孩子应该没有大碍。”
郑重叮嘱:“公子身子不同常人,身子本就亏空。这次孕中实则要好好休养。也请陛下注意房事,适可而止。”
听闻他孩子可保,赵毅风心里的石头落地。
这是他的念想,如果这个孩子因为自己失去,那么自己将是无可饶恕的罪人。
赵毅风微微颔首,长舒了一口气:“幸苦神医。朕知晓如何做了——”
“神医一直负责玉树身子康健,以后就留在宫中负责照看玉树吧。”
落不秋匍匐一跪:“遵旨。”
伸手扶起落不秋,赵毅风威严而肃穆:“神医,玉树和朕的这个孩子真的要仰仗您了。”
“在下知晓。”
待落不秋离去,赵毅风疾步去了正殿。
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清俊公子,赵毅风心中一阵满足。
伸手将他被子掖了掖,他眼有疼惜的看着床榻上合眸安睡的人。
此生执念为他,若是他有好歹,只怕倾尽一生也无可饶恕罪责。
他苍白的容颜氤氲出那些岁月——
来世与君重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北璃樱花树下,樱红为媒,衔环为聘。
哲蚌寺门前,红绸渡情,牵缘为引。
乾元殿上,结草为证,此生不换。
前世中,十里长桥,执手相伴。
过往、前世,那些苦难与坎坷的日子,那些风雨与阻碍缠绕的岁月,像流水一样走过,在记忆深处早已生根发芽。
深情而又眷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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