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与涤翠二人哑口无言。只默默的点点头,帮着珑玥对起礼物册子来。
再说前院。
裴元修思索了两日,觉得霆哥儿不能总跟着珑玥,天天扎在脂粉堆里,往后大了哪里还能有男子气概!
虽说他也晓得,妻子的才学比之他身边的幕僚先生们也不差,甚至更高,然而,她太过心善,许多阴狠权术她是断不会教导霆哥儿的。
可是,儿子的身份地位,往后的身边却离不开这些。故而,裴元修打算自小便开始引导,虽不至于此时便教导他这些,但是却想让他耳濡目染,自家的太子舅兄便是如此长大。
于是,裴元修唤来了小马先生,让他为霆哥儿开蒙。
小马先生听闻一怔,能当小王爷的先生,他自然心中窃喜,却也觉得小王爷此时不足两岁,是否太早了些。
不过,见王爷如此笃定,也未多言的应下了。
裴元修放他早回,收拾行装,待两日后与他们一同入京,往后他便与霆哥儿形影不离了。
小马先生告退返家,却在院口看到信差,信是写给沈茉娘的,心中好奇。想那茉娘与自己一般早已无了亲人,且她为人性情孤冷,几乎不曾有过手帕之交,这信是谁人来的?
心中虽如此想,小马先生却也接过了信来,与信差道谢后,边轻扣院门,边低头看信。信封之上的笔体苍劲有力,一眼便知是男子的笔力,心中不免一惊,是何人?
院门打开,洗砚站于门里向小马先生福身。
小马先生不着痕迹的将信藏入袖袋中。心里很是杂乱,如何处置未一时想不出来。偷看他人之信,实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不看,他又……
小马先生心中矛盾,打算冷静一下再行思索。
定了心神,进到屋里,见沈茉娘正在绣帕子。清了清嗓子道:“茉娘啊,我回来了!”
“今儿个怎的这般早?”沈茉娘放下手中针黹,站起身来,问道。
“嗯,王爷命我回来收拾行装,两日后与他一同往京里去!”小马先生如实回道。
“去京里?”沈茉娘听闻,一颗心突然飞快的跳了起来,她是不是也要……
“烦劳茉娘帮我打点一下行装罢!”小马先生又道。
“只打点你的?那我……”沈茉娘听他话音便知不欲带自己前去,心中不免难过。她还想着,若是得以进京,是否有机缘与皇上相见。
“茉娘也想去京中走上一走?可惜我此次是公差,跟了王爷去,是给小王爷当开蒙的先生,不便带你同去!”小马先生诚肯道。沈茉娘为人清冷,难得有个想去的地界儿,然而此次却是不能。
沈茉娘听闻并未多言,只转身出去命洗砚摆膳,口小声叨念:“甚公事,无非便是王妃回京省亲罢了!”
小马先生听闻,心中苦笑,若不是王妃省亲,你当藩王入京这般容易?再者,不论王妃省亲与否,皆与自己无甚干系,他不过是开蒙小王爷读书罢了,怎又不是公事?
“先生、夫人用饭罢!”
小马先生刚换好便服,就听洗砚于外面招呼。
“来了!”他回了一声,顺手将换下的外衫搭在屏风上,转身出去。袖袋中那未曾开封的信件飘落地下。
饭桌上极为安静,只闻筷箸轻碰碗碟之声。沈茉娘眉眼清冷,纵是洗砚这憨丫头也觉出了自家夫人心情不好,小心的立于一旁伺候着。
“洗砚,你也下去用饭罢!咱小门小户没这许多规矩……”小马先生话音未落,就见沈茉娘撂下筷子起身就进了屋内。
洗砚愣愣的眨巴了下眼,不知所措的望着小马先生。
“你下去罢!无事!”小马先生苦笑一声,摆手道。看着洗砚福身退出去,也再无心思用饭,胡乱扒拉了两口,便也进了屋去。
只一进门,却见沈茉娘站于屏风之前,手中握着一封书信,浑身颤抖着怒目自己。
“茉娘?”小马先生向前两步,不用说也猜想到,那信件便是自己袖袋中那封。
沈茉娘此时的心情说不出是惧怕还是发怒。
要说,她一介有夫之妇与男子书信往来暧昧,已是世人所云之:不洁。她应是怕的。可是,沈茉娘却觉得她被小马先生骗了。
“马如!你藏了我的信件,明知我想要往京中去,却多加阻拦,只为不让我与圣上相见,你……你无耻!”沈茉娘浑身颤抖,一手捏着信件,一手指了小马先生的鼻子怒斥。
“茉娘……你说甚?那信乃当今圣上所写?你与圣上,你……”小马先生瞪大了眼睛,他于心中安慰自己,茉娘恐是皇上安置于北疆的一颗棋子,从前她不是也替王爷办过此事……
“哼!不是皇上又是何人?这信件乃皇上亲手所书。想我与圣上两情相悦,相见恨晚……”说着,沈茉娘将书信护于胸口,眼神流露爱慕与柔情,却又在望向小马先生之时变得凌厉,“你!是你!若不是你强娶于我,我与圣上又怎会饱受相思之苦?”
小马先生听闻,眸光一立,急道:“茉娘,你说这乃是圣上亲笔?”他是见过皇上墨宝的,还极为熟悉,拜王妃所赐,北疆与京中来往的折子,几乎皆有顺启帝御笔朱批。而非军机内阁大臣拟皇上之意。寻常各地官员见圣上墨宝也未必有他多。故而,小马先生对顺启帝的字迹、笔锋是极为熟悉的。
若是自己未曾看错,那信封上的字绝非圣上所书。
“茉娘,你可否将那信件让我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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