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万物俱籁,阿哥所的某个小院内不时的传出细细的咳嗽声。
“咳咳……”看到手绢上又是一片嫣红,含春眼中闪一片黯然,“我就快死了吧?不知我死后有几人会为我伤心,冬雾三人又能记我多久。”
尽管已经看透生死,人生已经绝望,但是没几人真的能坦然面对。就算是死了也希望有人能记得自己,能记得久一点不要把自己遗忘,只要还有人记得自己代表自己存在过。要不然世人都把自己遗忘,那在世上自己就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想起小时候父亲还在世时,那仅有的几年幸福生活,含春眼中闪过柔色。可是那幸福太短,短的就有如昙花一现,要不是那几年幸福的生活自己在宫里也撑不下去。
在宫里的人都是靠回忆过日子,回忆是活下去的希望。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想起一年前出宫探亲时隔壁的少年念给自己听的诗,含春原本苍白的脸色增添了一抹嫣红。也不知道那人娶亲了没有,是不是向他所说的会等自己。
应该娶亲了吧?
那人已经十六,已经考上童生,家门估计都要被媒婆踩破了吧?那人已经不是曾经需要自己偷偷接济的穷小子,而是已经有功名的人,那还会记得昔日的誓言。在那个破落的小山村里,童生十年都不会出一个,自然有人巴结讨好,有钱人家的小姐最喜欢这样的书生,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人又能牵挂自己多久。
在宫里几年,人心自己还看不透吗?爷刚开始时不是对自己喜爱非常吗?如今夺取自己命的还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宠爱自己一生的人。幸亏自己不曾付出真心,要不然就不身伤,而是心伤了。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虽然爷是皇子,三妻四妾理所应当,不用说什么空口白话欺骗自己,可到头来还不是满口谎言。那人最初身份低微,需要自己供养,所以对自己真诚以对,谁又能知道等以后一飞冲天时,他又能记起多少曾经的誓言?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看着半年前准备送给那人的绣帕,含春定定的出神,“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都没有了可能,到此为止不再追究还能有个美好的回忆,起码到死自己都记得曾经的美好。”
把绣帕丢进炭盆里,不一会就燃起变成灰烬,含春此时烧掉的不止是绣帕还有曾经的爱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快结束了。自己是活不到过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冬雾三人,可是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谁让阎王不让自己活那么久。”看着盆里的灰烬,含春苦笑。
“小轩窗,梳花装,花开红艳,姑娘正是好嫁时……”含春换上一套粉色的衣裳对着镜子仔细的装扮,镜子里的佳人顾盼生辉,精细的小脸白里透红,水剪双眸,意态天然,真真是天姿国色。
“曾经娘亲为自己做的嫁衣是没机会穿了,就拿这件衣裳当嫁衣吧,也算愿了曾经的念想。”含春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发现没什么问题含笑躺到床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念郎,今生不能嫁你为妻,希望来世能再定鸳盟……来世……”声音渐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精致的床上躺着一个姣美的佳人,佳人的身体逐渐冰冷,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小院的佳人芳踪已逝。
不远的院子里三个正在睡梦中的人突然惊醒,看看天色善早以为自己是被冷到了没当回事,转了个身继续陷入熟睡。
“爷,爷,不好了……”十四正睡眼朦胧就听到身边的小太监咋咋呼呼的,不悦的捏起了眉。
“狗奴才!什么不好了?”一脚踢向咋咋呼呼的小太监。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太监被一脚踢翻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让小太监回了神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敢求饶只能跪在地上请罪。
“滚出去!”看到不断磕头的小太监,十四的头更痛了。
“是!”小太监连忙连滚带爬的向门口移动。
“回来!”
“爷?”
“你刚才说什么不好了?”
“是春格格,春格格没了。”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怎么回事?”十四一惊,睡意顿时没了,愣愣的出神。
“伺候春格格的人说早上起来发现春格格就已经……”小太监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看十四此刻脸上的表情,心里暗自叫苦,这还真是一个苦差事,如果不是苦差事那些人也不会让自己这个小太监来禀报。
“含春……”十四闻言百般知味涌上心头,喉咙发涩,眼睛通红。不管怎么样含春在十四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毕竟含春是十四的第一个女人,心里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
无论男女,对于第一个成为自己枕边人的人都有一股莫名的在意,平时或许不在意,但是等彻底失去之后才会发现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
“爷……”小太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家主子的回应,终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十四。
“含春!”十四理都不理小太监,急忙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胡乱的套起来连扣子都没扣就冲向含春的住所。
“爷……爷……”小太监急忙追了上去。
十四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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