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深处。
白业看着手中熄灭的火把微微发愣,试了几次也没有从新燃起,索性一把将其抛在一边。此处光线昏暗,入眼尽是些黑洞洞的景致,刚刚进入便有一股眩晕感传来,白业不敢大意,双手摸索着崖壁缓缓前行。
“嘶”,白业猛然将左手甩出,右脚狠狠踩在地上,只听“哚”的一声,似乎什么裂开了。白业将左手伸至眼前,随后张嘴便在伤口上大吸一口,吐出毒血,又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松口气。就是这会儿,白业一边将腿上绷带解开,一边蹲身去看地上之物。
借着幽暗的光,白业看到一堆肉泥前还有两只钳子留着,微微思虑便知此物为何。正是天堑的一大特有毒虫之一:寒蝎。
寒蝎,群生,生长在天堑峡谷深处,寄居在一具具尸骸里,性喜腐食。而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其极具攻击性,但凡侵入它们领地之内的物事都会被它们消灭,而那双有力的大钳便是它们最好的武器。值得一提的是它们每个个体都有着或强或弱的毒性,这便是上天给这些弱小的眷顾。
白业提气,脚下运起轻功,在崖壁上轻点几下,来到一处狭缝之内,二话不说,手中翻出一个瓷瓶扔了进去,随后又翻身而下,虚空踏步,回到崖底。看着样子,白业对此处了解的很。
很快,一阵阵碎石翻动的声音传出,而方向竟是直朝着扔瓷瓶的方向而去,白业半蹲在地,屏住呼吸,静静地倾听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地面已然没了响动,白业这才起身向前赶路,而看其身形迅速,似乎像是赶在某样东西之前似的。
天色渐近黑夜,深谷内已然一片漆黑,白业疾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白业掏出一颗奇石,在黑暗中猛然发出柔和的光晕,渐渐适应了光亮,白业又恢复了视野。眼前是一块巨石,血字丹青铭刻其身,左书“曲玉山上仙”,右书“天堑谷下魂”,上书“擅闯着死”。看着这些森然的字眼,白业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正欲有所动作之时,却突然听见“咔咔”的声音。
只见不远处崖壁隆起,岩层快速脱落,在某处猛然乍起,在碎石纷飞之间,一个庞然大物落在巨石之上。细看之下,一对碧幽幽的小眼,两只巨大钳子,还有背后那根带有剧毒的长尾,白业眼神一定,正是寒蝎。
只是显然此物与之前白业一脚踩死的货色大不相同,那双巨大的钳子只需轻轻夹在身上,怕是以白业那弱小的身子就要有个汁浆迸溅的下场。而那双尾巴更不必说,这种巨蝎的毒自然不可小觑。
白业并没有多作思考,直接拔腿便跑,脚下的步法似乎有些凌乱,以至于速度都较之往常都有些落后。寒蝎看在眼里,一对小眼露出人性化的嘲弄,舞动着大钳子、摆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朝着白业追去。
此刻若从天上看去,便见前方一人逃得是屁滚尿流,而后边的大虫追得是优哉游哉,充满戏耍之意。不知不觉间,白业已经带着巨蝎来到了天堑更深处,眼看着就要到连白业也不熟悉的地方了,这时他的身形也就此止住。
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看着那具几吨重的巨蝎向自己冲来,却在突然间,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静,似夜一般的静,似冷一般的静。
“轰”,山石飞溅的声音。
似是怒了,寒蝎的两只巨钳还有尾疯狂挥舞,带起一片风声还有落石绰绰的轰隆声。四周降下一片石雨,却久久听不见白业发出的声音。这个眼前的弱小生物,就在光亮消失的那刻消失了,无声无息,哪怕是生活在黑暗中靠听声辩位的寒蝎也找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寒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用眼,之前的那道白光是幻觉,不然以自己的听力又怎会放食物走呢?
石雨还在下,但是寒蝎知道,自己不敢向前追,若是再没有动静,怕是这次捕猎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它也知道,石雨落尽自后,也是自己离去之时。
白业一直没动,是的,一直没有半点移动。他甚至将自己的呼吸都屏住,将一切响动都控制在极为细小的范围之内。收回了奇石,在黑暗再度降临的那一瞬间,白业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任凭石子打在身上,又或落在周边的地上,不闻不问。
就是如此,笔直向他冲过来的寒蝎愣是没有撞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业还在等。
终于,石雨落尽,发泄了一阵的寒蝎就要打道回府。
但就在这时,他出手了。
“剑阵,临!”
寒蝎只听一声大吼在身后传来,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未及回荡便自觉身体一沉,脚下的土地在翻涌,摇晃!
“剑阵,兵!”
那是巨剑成型的时刻,两兵巨剑再度凝聚,并不锋利的剑锋对准蝎身、蝎尾,仿佛这两物只是暂时寄居在寒蝎身上,只待它斩下,便会毫不留恋地与本体分离。
“剑阵,斗!”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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