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礼炮声响起,绚烂的烟花就算是在白天也依旧光华亮眼,精彩迷人,阳光之下,人们欢呼雀跃,从日头初升之际,狂欢的人潮就已经涌上街头,将整个城市都带进热闹与欢腾之中。
泰瑞莎是被礼炮吵醒的,一向忠实的生理钟并没有在如今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发挥作用——应该说,自从那场长达近四年的沉睡过后,她的生理钟便已经被打乱,晨起暮眠不过是最近一两月来才逐渐养成的习气。
虽是清醒,却是懒怠,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小窗微敞,清凉的晨风带着初阳的味道侵入屋中,吹拂着窗前的轻纱,似在催促泰瑞莎快快起身。
也许是因为躺了这么些年,所以,她浑身上下的懒骨头都被激发起来,轻易是不愿意离开舒适的被窝,就这样趴着、赖着,直到房门轻启——
“泰丝,小宝贝儿,今天可是你的婚礼,怎么能又赖c了呢。”蕾娜快步掀起纱帘,看见泰瑞莎晶亮有神的双眸,又是高兴,又是嗔怪。
倾身轻吻女儿的眼,伸手抚过女儿的鬓侧,蕾娜觉得满足与哀伤同时充盈全身心——泰瑞莎总算是如大家所愿一般醒来,清醒在年华最盛,幸福最饱满的年纪,不过,与此同时,女儿的清醒却也代表着女儿的出嫁。
最美丽的婚纱是由精灵族最优秀的织女们裁剪、缝制。所用之材汇集四方优品,有来自幽然海深海之底的白纹纱,也有来自火山岩浆淬煅的血火石;有来自荒原圣地的幻彩绒花,也有来自精灵幽|谷的月华晶——这里的每一件材料都是珍贵无比,但是,更为珍贵的则是提供它们的人们的心意。
各种族在这一场婚礼中达成难得一致的热诚与祝福,各地都送上最珍贵的礼物,以寄托最诚挚的祝福,无论是人类、兽人、精灵,还是矮人。无关种族,无关身份,有的,只是真心与实意。
由于这样一番心意,原本需要筹措多年的婚礼竟在不到一年时间内备办完毕——这样的结果既令人感觉到骄傲,又令人不舍。
因为一旦礼成,便昭示着,与泰瑞莎最亲近的人将是兰伯特,他们将相互扶持,相守一生。
虽知子女总都有这样的一天。但是它的来临总是这样地令父母们觉得措手不及。
婚礼被选在“神祭日”的第二天。多少有些借助“神祭日”的祝福。令婚姻美满幸福的心思,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最盛大、最具影响力的昭告——昭告各族,昭告联军全体。这一对新人在此结为连理,永互相好。
无论是兰伯特还是泰瑞莎,他们都以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他们彼此是对方的最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它一切异议与规矩,都是如此虚弱无力。
原本曾经最令泰瑞莎担忧的联姻挑战,竟是从未开场便已落幕,令她有一种原已蓄势满满,却无从发泄的别扭滋味……
……
为了“神祭日”,也为了这一场惊动各族的婚礼。整个城市都进行了一轮新的整修,行走其中,随处可见各种精心的雕琢与装扮,新娘的马车一路开去,鲜花一路跟随。如落雨纷纷洒下,沾及地面,有一部分铺满青砖路面,而另一部分的“鲜花”则触地即消——它们是某种特制的魔法烟火,外观时髦,功能多样,不过,造价可观,平日里轻易不会启用。
这一路而去,曾是泰瑞莎无比熟悉的街道,但如今换了新颜,她竟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不由心生几分怅然——她沉睡的这几年中,时间在她身上停滞不前,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依旧,难免令她生出几分自己被时间抛弃的怔然之感。
蕾妮见状,还误会女儿是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感觉紧张,伸手将她的双手握于手心,轻轻拍抚,同时安慰道:“不用担心,兰伯特的心意,你是最清楚的,未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没有什么需要过于担心。”
说着,又诉说起自己与安德鲁的相处,以为例证,如此多说几句,便不由地发生偏转,也不知什么时候,话题竟转向了泰瑞莎的幼弟——蕾娜感慨万分地说着他的各种顽皮,各种懂事,各种惹人头疼与惹人疼爱。
那模样竟与这些年来探望泰瑞莎时,如出一辙。
泰瑞莎面色微怔地听着,随着她的讲述时而欢愉,时而惆怅——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唠叨,她曾经听过不只一次,可以说,除了最初一年时间里,她完全处于深层睡眠之外,其后几年时光,她意识清醒的时间逐渐拉长,自然能“听”到蕾娜等人每次来看望她时说的这些话,只不过,那时,她是能听、能想,不能言、更不能动罢了。
熟悉的感受再次涌上心间,却是奇迹般消去了那几分不安,换来喜乐与笑颜。
这些年来,如是在她耳边反复诉说的人不只一个,令她耳熟的声音自然也不只一个——她更熟悉的则是兰伯特的声音,无论开心与悲伤,无论欣喜与愤怒,她虽沉睡,却在他的如此努力之下,同样能参与了他的生命历程,共享他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不因休眠而有所耽误!
婚礼盛大而隆重,长长的红毯从她的脚下延伸到他的脚下,从见过彼此的那一刻起,眼中、心中便只容得下对方的存在。
双手交握,笑容以向,宣誓、立言,昭告四方,震天的礼炮与满天的烟花一时达到鼎盛——同时一样欢腾至高|潮的则是人们的祝福声与欢呼声,一波接一波,有如潮水一般,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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