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法也不轻省,这个饵就不好弄,如果防御得太坚强,日本人觉得无机可乘他们自然就会撤退。而如果防御得太软,被日本人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那岂不是假戏真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这一线“演戏”部队打得怎么样直接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走向。
好在防御在第一线的部队都是新军的主力,战斗经验丰富,演起戏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在日军第二次凶悍的进攻下,他们且战且退一点一点的将日本引进了陷阱。
日军一下于就涌进来,突破了几处阵地。汤海凌在火光中清楚地看到一个凶悍的日本军官,挥舞战刀疯狂地砍杀。他的身后,一名日军士兵高擎着军旗,形成一幅奇怪而惊心的画面。新军的子弹就在他们身边穿梭交织,居然没有打中他们。战争中什么怪事都有。
在日军决死的突击下,新军的防线终于被突破。潮水般的日军一边夺路前冲,一边呐喊。他们的只是盲目的向前,哪里有新军的身影它们就往哪里冲。
日军突击部队如水银泻地,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然而他们却在东闯西钻,甚至有一小股日军突进到了金斯顿的指挥部附近(看来这场戏还真不好演)。山坡上到处都在混战,一部分新军不得不调转枪口,向黑暗中的魔影射击。
紧要关头,指挥炮兵的巴顿少校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榴弹,急速射,快!敌人突破了我的阵地。”
他身边的参谋不放心地提醒道:“那里离上校的指挥部太近了。”
“顾不上啦,快,再迟就顶不住啦。”
参谋不再多话,猛烈的炮火开始落在指挥部前二十码的地方,灼热的破片纷飞,击倒了任何直立的人,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布莱尔周围传来一片呻吟声,什么语言的都有。可除了炮弹爆炸的闪光外,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趴在地上,盲目的用步枪向黑暗中射击。他身后不远处汤海凌连续不断地投着手榴弹,这个时候步枪的射速实在是无法阻止成群的敌人。
金斯顿上校终于组织起一帮文书、工兵、通讯兵、医生和几名军官向敌人反击,用刺刀和手榴弹消灭了敌人。等他们再次返回指挥部的时候,浑身溅满了血——敌人的和自己的、有的人手臂被打断了,有的人眼睛瞎了。天太黑,无法抢救,只有忍到天亮,有的人就这样活活痛死了。
战斗在继续,倒霉的布莱尔上尉在跃出战壕向日军投手榴弹的时候,肚子上挨了一枪。日本步枪的杀伤力很大,肠子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用三角巾捂住肚子,继续向日本人射击。渐渐地,整个腹部麻木了,麻木感一直升到胸部、脑部……
等他醒来,战斗还在继续。他是被痛醒的。大牛正背着他往野战医院方向跑。震动使肠子又颠了出来,和大牛的脊背相摩擦,痛得布莱尔几乎又昏死过去。他轻声叫:“放下我,我受不了啦。”
每隔半小时,日军就进攻一次。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方式,同样喊着“万岁!”同样被打退,如同周期性的海潮,蓄能,上涨,到达**线,最后,无可奈何地退潮。他们死板的教规,和机械的战术,使新军的防御大为简化。新军炮营的全部火力都倾倒在雨林前面,把这片地区真正“饱和掉”了。
而金斯顿上校死里逃生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理查德·丁恩上尉的连队,他一直把丁恩的连队当成预备队,非到不得已,绝不使用。丁恩上尉等了半夜命令,早已急不可耐,一接命令,就按早已选好的反击路线向日军展开了反攻。这时候日军越打越软,新军越战越勇,直到天色微明。
布莱尔第二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他的腹部完全麻木了。他用手一摸,正规化地缠着整齐的绷带;看看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肮脏的病号服。他已经动过了手术。
他看到了躺在身边卡尔森中尉,现在他们是难兄难弟了,问:“鬼子的进攻打退了吗7”
卡尔森点点头:“凡是冲进来的敌兵,全部被杀死了。天亮以后,我们的预备队全面出击,把敌军统统赶回了雨林。伙计,我站在山坡上往下看,雨水刚淋过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日军尸体。我们的人也死了不少。不管是谁的,大部份尸体都残缺不全了。上帝,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也没打过这么激烈的仗,我紧张得浑身发抖。”
布莱尔闭上双眼,他总算守完成了任务。他不知道军医在他的肚子上缝了多少针,也不知道肚子里面的零件是不是少了点,他自我解嘲地想:“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妈的我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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