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人群乱作一团,道路壅塞,车马不能过,眼见着不知多久鞑子便要追上来了。
爹忽然转头对着我道:“兴业,你赶紧的赶车带着你媳妇、慧儿还有你娘避一避,我去看看鞑子还有多远!”
说完便不待我反应,便跳下驴车,拿着朴刀挎着猎弓,大步流星的钻入了后面的人群。
我见状大惊,连忙将马鞭缰绳交给媳妇,说道:“美翠你来赶车,我去帮爹!”
说完我也跳下驴车,大步走出几步,然后又回过头有些不舍和不放心的回到驴车旁,吩咐道:“美翠、娘实在不成,你们就舍了驴车,带着银子慧儿徒步走。到京城老舅家取齐,不要怜惜牲口、家拾,这些只要我和爹到了京城迟早能挣回来!美翠照顾好慧儿和娘,保护好自己!”
说完我又从怀里掏出把短刀,递给美翠,然后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再抱了抱女儿,最后对着母亲跪下磕了个头。
然后拿起哨棒便逆着人流往后去,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业儿,别逞能,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迎着人流,逆流而上,不停的在人群中找着父亲的踪影,却始终未找到。大约过了一壶茶时间,我终于穿透了人流来到了人流队尾。
但在穿透人流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副令我肝胆剧裂,终身不能忘却的画面:一名身着皮裘,一身邋遢的蒙古牧人骑马持枪,高速冲向父亲,父亲未能及时躲开,被一枪刺中挑飞当场。
原来爹穿透人流看见远处只有两骑鞑子正在缓慢小跑而来,不时以骑弓骑枪马刀随意射杀、砍杀着躲避不及和逃得慢的大明百姓。
不由的心头大怒,想着大队鞑子逼着自个一家弃了家业,背井离乡上京避难,那是自个没法子的事,可今个你们区区的两骑无甲轻骑,也欺负到老子头上了,逼得人流混乱,自个一家鸡飞狗跳。
想着自己一家到底是军户出身,虽然平日里以耕种外加磨豆腐过活,可偶尔也是上山行猎贴补家用,因此虽卫所里久不操练,但自己倒也未曾放下射术,今个自个就用这一石八斗的猎弓拧了你们的狗头下来领赏贴补生计。
于是把朴刀往地上一插从腰胯的箭囊里取下弓箭,估摸了距离、风向然后张弓搭箭,照着远处百步外急驰而来的骑兵射去。
一连三箭却都被骑兵身上厚毛毡挡住,第四箭爹瞄准了一名骑兵的坐骑,一箭射中马眼,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猝不及防的骑手摔下马来。
父亲正待张弓了结了另一骑时,敌骑已至身旁,并刺出骑枪。爹本待扭身避开,怎乃年老体弱,再加方才一阵施射体力下降,动作迟缓。只来的及堪堪避开要害,肩胛骨即被刺中,整个人被挑飞起来。
我见到这一幕,只惊的目眦欲裂,高喊道:“爹!”
随即由拉起一辆遗弃于道旁鸡公车,便朝着已经减速,正在掉头,准备朝我冲来的敌骑撞去。
一阵马鸣,刚刚起步,尚未跑起的战马便被鸡公车狠狠的撞倒在地。
我止住相撞的带来的冲击,操起掉落在旁的哨棒,一把飞扑过去,不待落马的骑士起身,。抡圆了哨棒,狠狠砸在地上准备爬起的鞑子脑门上,一棒又一棒直到哨棒折断将其活活打死。
接着便听见声声剁肉之声传入耳中,随即回头,却见原来是刚刚被爹射中座骑,跌下马的鞑子爬起后,见伙伴被殴。于是由受伤战马上取下马刀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在经过倒地不起的爹身旁时,却被重伤了的爹一把抱住了大腿,愤怒的鞑子举刀便砍向父亲。
我见状大惊失色,举起半截哨棒杈子就飞扑向鞑子,将其狠狠的扑倒于地,然后死死压住鞑子一下一下拿着半截哨棒捅着鞑子脖颈,直到将其死死钉在了地上。
然后我扶起浑身是血的昏死过去的父亲,放声痛哭道:“爹!你醒醒我带你瞧大夫…。爹,求你了别睡…”
或许是我的哭喊起了效果,又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昏死过去的爹,又睁开了双眼,口吐血沫口齿不清的说道:“儿…儿啊!砍了鞑子首…首级!去…去领…领赏,照顾…顾…”
话未说完便伤重逝去了,我含泪找来一条布匹不顾老父尸身一身血污,将老父绑在背上。
然后依照父亲遗嘱,从地上拾起朴刀将两个鞑子的头砍了下来,用麻绳栓在一旁爬起的战马上。
又思虑到将来在京城的生活,咬着牙在无头的鞑子尸身和受伤战马,及被遗弃的车马和死难百姓身上,搜摸着银钱、财物然后卷做一包也挂在马上,接着背着老父尸身牵着马朝来时的路走去。
走了一会估摸着距离眼见便要和自家驴车会合,却见着了一副令自己嗔目欲裂的情景,。
远远的便见自家的驴子倒伏于地,驴车车辕、车舆之上插着十余枝箭矢,驴车四周倒着数具百姓尸首。而一旁道上拴着两匹马,马下倒着一名一手捂着眼睛血流不止嘴里直哼哼的鞑子。
却原来这股鞑子怕人群抵抗,便作两组,分开行动。一组由后驱赶,另一组迂回侧翼,突然杀出杀散人群然后劫掠。
我只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我轻轻放下老父的尸身,将马儿拴系在路旁。
然后咬着牙,提着朴刀带着一身血污,缓步轻声潜向驴车意图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来到车后,我伸头朝前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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