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向阳惊了一跳，顿时傻巴了眼了，赤条条精勾子（注6）爬起来竟楞在床边恓惶得一时不知所措！
外间屋子里住着的小芬听到响声不对一把推门进来问：
“出啥事了，我姐哩？”
葛向阳恓惶得刚要说掉床里面了，杜小蕊已经从塌陷的床洞里的一大堆被子底下赤身luǒ_tǐ钻出来了，愤愤地说：
“我说早该换个新床了，你总说先凑合着，这还能过吗，等把你那骚轻锤子（注5）闪折了你才买啊！”
小芬这才懵懂乍醒，看到姐夫和姐姐两个人都赤身luǒ_tǐ精尻子知道是啥事了，怪异的朝葛向阳“扑哧”一笑跑进厕所里关上门“嗤嗤嗤”窸窣有声好久没有出来。
杜小蕊马上要到国外去做甚么狗屁访问学者，这是医科大学照顾安排的，葛向阳知道那实际上就是一年公款旅游，本不想让去，杜小蕊却很积极，他就不好多说甚么了。
这事还不算最憋气，憋气的是他办公室主任已经当了三年了，竟被重新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加了个括号叫主任级。这不是糟溅人忽悠人吗，屁级也就是个副的！伺候人打下手听吆喝的料。葛向阳心里就像泡进了酿醋缸坛子里面五脏六腑都蔫得酸不溜溜的。
葛向阳正在屋里凄凉酸楚，五味杂陈，门口来了几个老太太，一窝蜂涌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葛向阳忙问：“你们是做啥的，有什么事？说！”
其中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瞅了一下葛向阳，好像是眺他是不是个主事的领导，接着就不客气地倚老卖老，一屁股扎实地墩坐在沙发上，心气不顺横着腔调大声说：“做啥哩，我的是来要养老保险的！”
“对的很，我的亏欠得很，是来向政府要饭吃的！”又一个烫发头的老太太理直气壮地嚷嚷着说道。
葛向阳心里明白了，她们是六七十年代小集体企业的“五七”家属工。就换了个心情和气地对她们说：
“老人家，我给你们打个电话，请你们到楼下养老保险处去谈，我这里是办公室！”
“哼，你不要打哈哈，我的已经问了，人家都说是你的办公室里管着上访哩！你自己过适合了，把官做恰和了，不要糊弄咱老太太们没有文化！”又一个老太太瞪着眼睛，一副不饶人的神情。
葛向阳说：“你老人家说的对，的确是我的办公室里在管上访工作，但具体业务都是业务处里在管着哩，只有他们才能回答清楚你们的问题呀，要不然我带你的过去，老人家看这样行吗？”
“咳，我把你个碎娃子怂，你不管事情占着这么大茅房（注7）不攒粪，坐在这里鼻子里插葱装大象里嘛！”一个老太太说话尖刻得很。
葛向阳一看这是掏粪的把屙茅坑的箍住了！
“哼，机关里尽养这些个上化肥不打粮食的吃货，咱们走个屌！”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起身拉着同伴就走。她们心里憋屈，壮着自己年纪大说起话来没有好言语，骂骂咧咧，狰火得很。
葛向阳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瑶瑶头，他一大早无端的凛凛儿被一群老人家们刻薄地数落了一顿，知道这些老太太惹不起，也不跟老人家们计较，无可奈何起身朝前面给她的引路。这些老太太攀比国有企业职工，心里觉得亏欠上访要养老保障已经闹腾了几年了，全省有几十万这样的人，由于国家没有研究出来解决问题的政策，社会难题让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十分头疼。现在，这些上访的老人家们都是奶奶辈儿，一个个都六七十岁了，既然能让老姐妹们推举出来到政府里来寻事，就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说起狠话来就没有把机关这些她的不尿的碎怂人往眼窝里瞭！如果上访说得心里不恰和，就抹泪嚎啕哭闹一通，搅得让你办不成公，理不成事，领导们见了她们人人都心惧三分！
正要出门哩，电话铃突兀响了起来，葛向阳就赶紧喊秘书于淑红，让她把老人家们带到六楼养老保险处里去！
于淑红办公室就在葛向阳办公室斜对面，刚才的对话她已经听着了，就立马走了出来，笑嘻嘻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我带你的去吧。”
老太太们见出来的是一个端庄漂亮的女娃，又十分和气，就不好意思脏口了，没有再说啥日棒槌捣粪的丑话跟着于淑红去了，一个领头的老太太边走边回头撂了一句话给葛向阳：
“哼，你屌势人别支拨人，要是还不管事情我的还会回来的，你等着！”
葛向阳回头赶紧打眼看，从桌子上的电话号码显示频他已经知道是组织部副部长、人社厅党组书记方浩然打来的，浑身立马像打了强心鸡血，精神陡然来了！
这是办公室主任这类马弁臣子的强心针，只要一把手来电话就像电打了一般，哪怕睡得半死也会打个激灵！
他们每天可以不知道厅里副厅长们和处长们在干甚么但绝对知道一把手在做甚么想什么。悟性高超一些的办公室主任甚至知道一把手每天在盘算什么，把一把手秉性嗜好一揽心际，更有甚者甚至能从领导神态、眼神、衣着、步姿、语气、行为以及批阅文件的字体笔锋等肢体语言中，把一把手有哪些秘密心思和暧昧情人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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