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老腔土戏
“人生就像一场戏”,戏中有我也有你。人生是一出随时都在彩排着的戏,演戏的就是你自己!
况文杰奔出家门,只身狼狈地来到大街上,只见夜幕下的西平街道上到处灯火璀璨,霓虹闪烁,是个不夜天堂。
他住的小区这里是西平新城区,也是征地建小区的城乡结合部,由于不是成熟小区,很多管理工作还不到位,虽然灯火辉煌,但依然杂乱无章,街道商业门脸里招揽生意的音乐声放得都很大,喧闹嘈杂,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让小商小贩们沿街到处摆摊,显得乱糟糟的,与文明城市的洁净秩序很不和谐。
况文杰沮丧的在路边夜摊上买了一瓶啤酒,打开咕嘟咕嘟狂喝了几口,提着酒瓶漫无边际地像个醉酒的莽汉跌跌撞撞地走着,想着自己做人的失败,如今现状的猥琐,既忌恨葛向阳留套于他,于淑红坏他好事,也嫉恨张丽芳为妇不仁,眼下更赍恨牛发清鸠占鹊巢,心里已是柔肠寸断,五内俱焚,苦闷不堪,羞辱脑孬,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向谁去告仗,向谁去倒满腹苦水,自己今晚又该去那里扎寨住宿就寝!
对于他的落魄,况文杰虽然表面痛哭流涕的作检讨,但心里依然不肯服输,变态地把他的跌跤归咎于葛向阳和于淑红。他是个只看蝇头小利的人,心胸狭隘,目光短视,这是他的性格上的一大弱点。眼前的他只看见森林,看不见海洋,心里只有小我,而没有大智,表面上像个可怜的书呆子,其实是个鼠目寸光夜郎自大的龌龊小人。他心里拼命地讨好巴结孟显仓,却总是隐约感觉孟显仓并不怎么待见他,他总想建树些奇缘奇功改变自己,却总是天不佑人。处心积虑半年跟踪葛向阳本以为胜算在握,却不料失算阴沟陷落于污水泥潭。想咸鱼翻身却黄雀在后赔了娇妻夫人。
命运总是捉弄戏耍动机不安分心理不健康的人。
张丽芳骂他窝囊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他们结婚七年了,算是过了七年之痒,至今没有小孩,这都是由于他们婚前不检点,张丽芳刮了几次宫,成了习惯性流产,坐不住胎了。张丽芳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又求子心切,认为是况文杰不行,就生活作风不捡,想坐野胎生子,让况文杰丢尽了颜面。
况文杰漫无目的地来到在城边的一个休闲小公园里,树荫里的凉亭子下面,一群征了地变为城镇准居民的当地的农民中老年人正在灯光下自娱自乐地演唱西北老腔戏曲……
这是一群很不像演员的自乐班,看上去是当地农民拼凑起来的老腔爱好者,但是他们却又像是民间艺术家,用精神豪放和粗旷自发传承着历史文化的沧桑。他们穿着各色衣衫和土布鞋,头上扎着白洋肚子毛巾,还有人怀里还端着吃饭的黑粗瓷老碗拿筷子当打击乐,围在这里的人们个个都是西部普通农民的日常装束,也有一些人是附近小区的白领和蓝领的休闲者。
自乐班的演员们更是俗得出奇,手里拿着的击打乐器再粗旷不过了,有的拿着铃铛、梆子,有的拿着手锣、勾锣,有的拿着大号、绞子,还有一人拿着木头长凳子击打当乐器,有拉二胡,有手捧中阮的,都是农村土艺人自制的粗糙乐器,他们正大声呐喊吼唱着的是老腔土戏“人生就像一场戏”!
“伙计们,操家什!”
“嗨——”
表演在一句浓厚的土声呐喊吼声中开始了,土乐器顿时响声大作,二胡、中阮立时奏起,梆子声、铃铛声同时响起,勾锣、手锣也击打起来,大号、绞子也应声和奏,粗旷的交响乐敲击成一片!
吼声中,一位满面沧桑的人抱着中阮放开喉咙高吼,声音有些粗旷嘶哑和旱烟沫子味儿,但却很有时空穿透力和视觉听觉杀伤力,端坐着的其余几人都立时激动起来随声应和,应答吼声酣畅淋漓,唱腔高亢昂奋又激越煽情!就像一群老少小孩们在浑闹一般滑稽热闹。
最让人离奇的是,一个老头竟然拎起一个木头长板凳熊起身来跳着跺着双脚,登场挥舞抡起了粗胳膊,和着粗旷的乡乐曲调用一块木块狠劲敲击长凳,发出浑浊硬重的声响,演唱的人们突然都呐喊和声,群起而狂吼,用力跺地敲打,音调铿锵有力,方式古朴老辣,发出豪放震撼的西部老腔土音,一时间,惊诧鬼神的混响似惊雷轰鸣一般响彻了小公园的夜空……
这是一种土得掉土渣渣的而又豪迈得震撼人心的老腔土调!
这种粗旷的演奏也是农村庄户老农民们农闲休闲时的娱乐一景,征地失去土地的农民们现在又把它搬进了城郊的休闲公园里玩,吸引了当地不少的老年人驻足观看。
况文杰抬眼瞅了瞅,知道这就是西部被赞誉为“一人唱,满台吼,击惊木,泣鬼神”的土戏老腔!
这种古老恢宏的老腔老调演唱的曲目多为悲壮、豪迈的题材,是反映爱情、战乱、悲情、冤屈、劝诫、尽孝的民间正剧,表现的是民间历史上西部人民的爱情与欢乐、苦难与沧桑。据说,秦腔老腔起源于西汉年间,相传与当时的西汉仓储和水运槽运拉纤号子有关,由拉纤槽运船工们的号子声衍化而来,古老原始的乐器和原始亢奋的唱腔演奏出铿锵而悠远的旋律,承载着历史的壮阔与梦幻,而气壮山河的演唱则反映了历史长河的沧桑及劳苦大众的艰辛与苍茫。
况文杰家世贫寒,虽说是跟着父代从中原西进的移民,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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