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
暗雨狂流夹杂着如狂龙夭矫般的雷电,肆意地冲刷着这一座足足有100多米高被玻璃幕墙全副武装在内的摩天大厦。电光一掠而过间,把天地映照地惨白。
保安们无精打采地靠在大门旁边,昏昏欲睡。
这个初春之际,本该是草长花开鸟语花香的大好时节,但却又像是黎明前旭暗的一次彷徨的挣扎。
老保安打了一个哈欠,饶有兴趣地看着路上行人们慌慌张张地举起手中的东西遮住头顶四处奔逃,百无聊赖地说道:“喂,我说,小子。今晚下班后要不要去喝一杯?就是最近那个新开的什么酒吧,你们年轻人最喜欢去的那一间。”
老张回了他一句:“喔喔,还是不了,要不改天吧。我今晚还有事。”
老保安颇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们年轻人能有什么事?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无非是打打那个什么撸啊撸,再就是出去约上哪个美女来个啪啪啪罢了…”
老张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看您这话说的…哪有的事。刚刚接到市医院的电话,我老婆今晚就准备接生了。我这不是急着等一下班就立刻赶过去嘛。”
老保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一拍手:“你看我这人,真是的…赶明儿我就封个红包送过去!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这可是大事情,可不能马虎了。”
“谁敢情还有心情马虎啊,要是生下来的是个男娃子,就叫张庆,要是个女娃子的话,那就叫张淼怡…我这辈子就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了,但求能和我爱的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过着滋润的小日子,看着孩子一天天健康快乐地长大,这就够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所谓的天伦之乐也莫过于此吧?”老张低声笑了笑,下意识地朝旁边椅子上那一个被塞得鼓囊囊的袋子看去,里面露出了婴儿迷你衫的一角。
老张虽然被“老张老张”这么叫,可其实他一点也不显老。算上他在娘胎里翻跟斗的日子,今年也才区区二十三岁,正值人生中青春的大好年华。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在这里混到了一份保安工作,年薪收入稳定,五险一金样样齐全,小日子是过得有滋有味的。一想到赶明儿就要当爸了,谅是当年被三条大藏獒连追九条街都心静如止水连气也不带喘的老张此时也不禁忐忑起来了。激动,紧张,害怕?还是期待?硬是搜遍了他这十几年来肚子里的墨水也挤不出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噢,天伦之乐…吗?要是我家那个臭小子有你一半想法就好了…瞧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糟糕透了!”保安退后几步,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水渍,然后嘀咕了几声,从怀里摸出一根中华牌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齿轮摩擦间幽蓝色火花明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公司里有明文规定工作人员禁止在岗时吸烟,不过现在都这个时间点了,领导们估计早就下班回家快活去了,还会有谁来管他这个小小保安?
他又摸出一根烟递给老张。
老张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我看你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老保安讨了个没趣,也不理会,只是看向外面那几近看不真切的朦朦雨景,嘀咕道:“下这么大雨估计今天是没有什么人回来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提前叫老李他们还换岗…”
忽然一道氙灯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光幕,漆着“顺丰快递”的长厢式火车仿佛尖刀一般从远处刺破雨幕,拖着刺耳的刹车声一个摆子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黑色的雨伞撑开,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滑落,大滴大滴地砸在地面上。水珠在那坚硬的沥青路上一下子破裂开来,透明的花带着无法言喻的波浪飞溅。
“您好,我是顺丰快递公司的,家具搬运,请问落款处是在这里吗?”老张看了一眼那张快递单,落款处:芭士王大厦…是这里没错。
老保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
“这年头,连个送快递的都这么积极。”
老张接了一句:“可不是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警棍,突然发现,刚刚那个快递员的脸长得似乎有点奇怪。
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叔叔?
芭士王大厦,第一百零九层,董事长办公室。
楚万里站在落地窗前,微微地打开着一条缝隙。狂风卷着暴雨肆意地挤了进来,米黄色的金纱窗帘疯狂拍打着玻璃,那雷光一闪而没,几近顺着缝隙游走而过。
室内陈旧得摆着一些红木家具,在灯光微弱地照射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唯一比较显眼的是那张新式时尚真皮沙发,米黄的颜色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与此同时,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还有一个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人?
那个人仿佛是睡着了,仰躺在沙发上,帽子倒扣在脸上,看不清楚他是谁。两只手却捻着一支枯萎的鸢尾花不停地画着圈,明明早已枯萎的鸢尾花,空气中还是开始蔓延着馨香。
“鸢尾花吗?我很喜欢这种花呢。楚先生,你知道吗,这种花的花语可是‘爱的使者’,白色的花代表着纯真,黄色代表友谊,蓝色代表素雅…那么,黑色的话又是代表着什么呢?”他突然坐了起来,帽子往上一推,楚万里看见了,那张隐藏在鸭舌帽下阴暗的那张脸…那一张小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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