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拙虽然不清楚这笑声的深层含义,但好赖还是能听出来的。
她还想接着就邱宇航的事情解释什么,然而顾钦辞已经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的:“我妈在九万里等你,有什么事到了再解释。”
顾夫人在九万里等她?若拙惊讶地转过头来,也顾不上刚才的心虚,反问道:“你没跟她说我今天要见客户,去不了吗?”
“见客户?”顾钦辞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唇际的冷峭没有丝毫收敛。
见什么客户,见到楼道里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
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顾钦辞黑眸里的温度一点点消散,若拙看得清楚,他是对她失望了。
可是一开始要去九万里的提议并不是她提出来的,她也从来没有应承过要到九万里去!
为什么要为自己没有承诺过的事情负责?
若拙心里有点烦躁,堆积了一天的坏心情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挤在心里,越压越多,她努力在脸上摆出笑容,可是两条月眉弯出来的弧度有些僵硬,“阿姨怎么和你说的?”
顾钦辞手中握着方向盘,闻言却突然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说你觉得婚庆公司的想法很好。”
“其他的呢?”若拙问。
“没了。”他回答。
“我原话不是那样的。”若拙有气无力,“和阿姨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没电了,我其实告诉过她不用等我,我今天要见客……”
“见客户。”顾钦辞接过她的话,没什么情绪地勾起了嘴角,却并不是在笑,只是有个尖锐而锋利的弯刺,像扎在若拙心上似的,“和一个会告诉你,他比我爱你的男人一起。纪若拙,你丈夫的妈妈,你的婆婆,在九万里等了你两个半小时。你来告诉我,这到底算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明知道我今天有事,还告诉阿姨我休假?”若拙撑起身子,也不甘示弱地问。
顾钦辞的动作顿了顿,眸光里的黑色越发浓稠,沉淀到眼底深处,波澜不起般的死寂。
他将车开出停车场,管理员从值班办公室里探出头,说了句:“5块钱。”
顾钦辞拿起手刹前面小盒子里的零钱递了出去,淡淡道:“不用找了。”
若拙的视线刚好停留在车窗外,看到进出停车场的标价牌上写着,小型客车2.5元/小时。
这说明,他至少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也许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着她。
目光流连回车厢里,烟灰缸中有薄薄的一层烟灰。
顾钦辞家的佣人每天会清洗车辆,也会清理这些细小的角落。
若拙望着烟灰缸出神,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他坐在车里的抽烟的样子,仿佛能看见,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光线下,以这样的姿势抽了很多烟。烟雾在明澈的阳光下,呈现出细小颗粒的质感,而日理万机的顾二爷,就坐在车里盯着那些升腾的烟雾,默然细数着分分秒秒,直到整整一个小时。
后来,大约是顾夫人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可能问了为什么若拙还没有到之类的话,顾钦辞应该是拧着眉头回答,就快了。
他或许给她打了个电话,可她的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然后他拉开车门走下了车,锁好车收起钥匙走上楼梯,在楼梯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对他说是去和客户谈生意的妻子说,和他离婚,他不如我爱你。
若拙突然想伸手去抱他,她真的好累好累。
这一天,身心俱疲。
若拙将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说:“二爷,我不想和你吵架。”
顾钦辞没有看她,声音不喜也不怒,冷静得像个局外人,“你觉得我说这些是想和你吵架?”
他如果真想做什么,刚才就一拳打得那个男人满地找牙了。顾钦辞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气得什么风度都不想要了。
本来下定决心等她上车之后就和她好好谈一谈,结果看到她眼底拉长的青灰,眉心累累的疲倦,顾钦辞再多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顾钦辞一沉默下来,两人之间的温度便随着无人搭言的安静而逐渐冷却,若拙呆呆地看着窗外,任窗外的风景从她的眼前流逝,一丝都印不进她的眼眸。
她觉得顾钦辞应该是怪她的,可是今天这些事,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就算解释了,也解释不清。
眼看着车快要开到市中心了,气氛还是僵硬的,若拙怕这样下去让长辈操心,便扶着座椅直起身子,想主动和他说点什么。
但是说什么呢?
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找。
她盯着他搭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分明的五指看了好久,目光一路向上流连至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看他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对刚才的事也不甚在意,寒玉般剔透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前方路况,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敢情是她一个人在这里矫情了?若拙憋了口气,正要转过身去,车子忽然急刹,她的身体紧跟着要往前倾,忙下意识用脚抵住地面,腿一用力就有惊鸾的痛感袭满全身。
安全带没能勒疼她,有一只修长而结实的手臂在此之前挡住了她受惯性驱使的身子,若拙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车身压过了停车线,在十字路口挺稳,横在她面前的手臂这才慢慢放下,顺手覆在了手刹上。
若拙抬眼看向驾驶座上眉头紧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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