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记哈哈笑了,“大江,你真是老毛病不改啊,是不是又惦记把谁调到你那啊?不用拐弯抹角的,今天这个会,就是宣布3.28大案特别行动组成立,你是组长,说吧,想调谁?”
大江摸着脑袋,跟着呵呵笑了两声,“胡书记,看您说的,我一向是服从组织.info是这样,我去现场勘察时,啤酒厂的刘厂长私下找了我,希望我们调查的面能不能不要太广,另外呢,先按生产事故厂里对外发个文儿……”
“胡闹,他啤酒厂出了大案,先不说他有没有管理责任,按生产事故通报,他是想先把责任甩开吗?今天的会,大家都听见了,这绝不是自杀或者事故,很大可能是谋杀案,而且是高智商的谋杀案,怎么可能缩小调查范围?大江同志,你也是老刑侦了,原则立场上你可不能打马虎眼。”胡书记收起了笑脸,打断了大江的话,面容严峻起来。
大江心里一凛,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胡书记,我的立场您放心,但那个刘厂长我认为绝对不是推卸责任,如果他真推卸责任的话,凶杀案不是更好,何必弄成生产事故,往自己身上揽呢?”
听大江这么一说,胡书记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说说,什么原因。”
“刘厂长告诉我,五环啤酒是市国改办的重点企业,这两年扩张的很快,兼并了周围不少亏损的啤酒企业,虽然市场占有率很高,但是利润率和家底同外资品牌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明年,啤酒行业的外资准入政策就要实行,谁也不想被外资兼并掉,不但丢了品牌还拱手让了市场,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大规模并购。可以说,今年是决定五环品牌命运的一年。这啤酒呢,其实从口感上说,各家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更多的是消费者的品牌认同度。”
“胡书记您想,要是我们大规模的调查,无论从时间上还是范围上,都会造成市民对这个事件的关注,特别是最近,我们的大案,电视台的会先知道,全程跟在后面拍,估计我们这案子,又是台里的热点,这新闻出去,您琢磨琢磨,酿酒罐里泡过死人,以前喝过五环啤酒的,谁不反胃,谁还敢再喝?那个刘厂长,系统里出了名的敢为天下先,应该得罪的人不少,他怕有人借题发挥,落井下石。所以,刘厂长的意思是,查案的事,厂里全力支持,对外我们能尽量保密,不透露实际情况,先用生产事故的说法,遮掩过去,他是不想五环的品牌毁在自己的手里。”
胡书记足足愣了几分钟,手里的烟燃尽了,他才反应过来。“刘厂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咱们都是体制内的,这样的事儿也见得不少。但大江,你没听出刘厂长的弦外之音?”
“弦外之音?什么弦外之音?”大江当时只是对刘厂长那一番声情并茂的慷慨陈词所打动,觉得他说的在理儿,却还真没往深了去想。
“大江,你说的是刘厂长面儿上的意思,这番话还有个意思,是告诉我们,这案子的受害者不光是死者,还有五环啤酒的品牌。五环啤酒的牌子垮了,对谁最有利呢?这事儿不能往深了想。我没事儿也喜欢喝上两瓶啤酒,北京现在咱们常喝的,就三个牌子,城西都喝五环,城东都喝北京,餐厅饭馆里燕京最多,可以说是三足鼎立。当然还有刘厂长说的那些外资啤酒,但他们主要做酒店,还没成气候。”
大江见胡书记聊起了啤酒,一时没转过来到底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但很快,胡书记就话锋一转。
“改革开放对国家、对企业、对人民都是大好事儿,但开放的同时,就要符合市场竞争的规则。大家前一段都学习了王教授的西方刑侦学,我记得王教授开篇明义就指出,西方国家的犯罪,60都与经济活动有关,毕竟是利益冲突最激烈的地方,利欲熏心、没有底线是常态。马克思不也说过,资本是最血腥的吗?我们现在面临的,可能就是资本最不择手段的阶段。刘厂长担心的对,至少给我们提了个醒儿,到底谁最终获益,谁就有最大的动机,这个方向我认为有必要查一查。”
“大江,你跟刘厂长回复吧,按他的方式,我们尽量配合,另外你安排人,查一查其他啤酒企业和厂里的人有什么关联,要做的天衣无缝,只有里应外合。”
大江点了点头,却再也笑不出来,领导高屋建瓴,指点江山,可就苦了下面跑腿儿的人了。见胡书记合上了本子,准备散会,大江急忙又插了一句,“胡书记,我还想请您帮忙,借调个人。”
“大家散会吧,两天后,同样时间,再开次情况通报会,大江,你想调谁?说吧。”胡书记站起了身,边说边往外走。
“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曹成勇。”说来也奇怪,大江早知道曹成勇上调市局升职的事儿,可还习惯说他原来的职务,似乎只有这样,他内心才能平和一些。
“曹成勇?大江你没发烧吧?他现在是市局特别调查处的处长,副厅级待遇,算起来还得喊他一声领导,对了,曹成勇是你师弟吧?都是老姜局长带出来的,你直接找他,不比我管用?”胡书记瞪了大江一眼。
大江对胡书记的脾气摸得很清楚,也不吱声,就站在胡书记边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胡书记走一步,他就在后面跟一步。大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冒出让曹成勇来帮忙的想法,也许就是直觉吧?大江内心里总觉得这案子哪里不对头,也许根本就不是今天大家分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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