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朝鸣殿,依旧灯火通明,悬挂在飞檐下的大红宫灯,金黄色的流苏,迎着凛凛寒风,不停的摇曳着。
屋檐下的描金画栋,闪着流光溢彩的鲜艳,满廊的红绫团花,与大红喜字,却与这空空荡荡、凌乱不堪的大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此时,朝鸣殿的后面,那太子大婚新房所在的承恩殿前,却传出了如惊雷般的哀鸣声,哭声凄惨悲凉,撼天动地。随着这阵阵缥缈的寒风吹过,带着如同鬼魅般的幽怨绝望,飘向了远方。
新帝赵天翊,以衣袖蘸干了面颊上的清泪。抬起眼帘,望了一眼跪在身旁的郑若笙。只见她回以他坚定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天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直身姿,手持着先帝传下的九龙玉佩,举至头顶,高呼了一句:“安王,司徒将军,领旨。”
逍遥王赵天傲与老将军司徒烈闻声后,连忙起身上前,拭干了眼中的热泪,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新帝,跪拜在地高声道:“臣在。”
“先皇惨遭刺杀身亡,朕命你二人彻查此事,定然要将刺客捉拿归案。今日东宫赴宴的所有人等,均不得擅自离去,逐个看押,一一排查。”新帝赵天翊绝傲的立于堂中,慑人的威严与气势,像极了一位真正的王者。
“臣遵旨。”逍遥王与司徒将军连忙领旨叩首。随后便各自带兵,将东宫赴宴的所有王公大臣,以及各国來使,分别的带下去排查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还未來得及从太子大婚的喜悦中缓过神儿來,却已然深深地陷入了,未知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了。
檐下的红绫被宫人们取了下來,换上了素白如雪的长绫,所有的红艳喜庆,一夜之间便化作了苍白的肃穆与悲凉了。
先帝的遗体,入梓宫后被安放在了天泽殿的正殿中,供來往的臣子与王公权贵们祭拜。金碧辉煌的天泽殿,此时却是黑幕白帐,花圈满堂。
大大的‘奠’字,挂于灵柩的正中央,黑色的纱帐,白色的长绫,袅袅的焚烟,哀怨的哭声,使得这座皇宫,都笼罩在了一片死亡与绝望的氛围之中。
这一群跪拜在地,身穿着白素孝衣的妃嫔们,但凡未诞下子嗣的,不管你当年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尊贵,都要面临着一个无法逃脱的命运,那就是殉葬。这其中之人,也包括了左相的女儿,瑾妃左清秋。
左清秋抬起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望了望这昏暗得有些惨淡的天,绝望地扯动着柔美的嘴角儿,一抹若有似无的嘲笑,从眼角儿晕开,却带着一股悲凉的释然与解脱。
跟随着天霜公主到來的郑若笙,见到了跪拜在灵堂两侧的先帝嫔妃们,个顶个儿的哭声撼地、哀怨动天。而郑若笙的目光,却落在了队伍中的一抹白色身影儿,平静的面容,带着丝丝凄婉的双眸中,不带有一丝的波澜。
“那不是瑾妃娘娘吗,”郑若笙低声询问着天霜公主。
顺着郑若笙的目光,天霜公主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宁静的瑾妃,低声答了一句:“是的。”
随着天霜公主祭拜了先皇,郑若笙跟着公主离开了天泽殿,可眸光却一直黏在了瑾妃左清秋的身上了。
而此时,宫道上跑來一位一身白衣素裹的女子,发髻凌乱的躲避着身后侍卫的追踪,尖锐凄惨的哭声,传到了郑若笙的耳际:“不要,我不要陪葬,不要,我不要死。呜呜呜。”
女子踉跄的奔跑在宫道上,身上的大带飘在了身后,衣衫凌乱的冲到了郑若笙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凄惨无助的眼神望着她,凌乱的说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陪葬。”
“大胆,竟敢冲撞公主。”身后的大内侍卫连忙赶了过來,将那名求救的女子,给拿下了。
“属下该死,请公主恕罪。”侍卫统领上前领罪。
天霜公主道了一声“无碍。”带着郑若笙尽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走出天泽殿,响彻耳畔的哭声渐行渐远了,郑若笙这才收起心头的思量,低声问了一句:“那女子要去为先皇陪葬,”
天霜公主神情凝重严肃的望着郑若笙,语气深沉地说道:“这是天晟开国以來,祖宗定下的规矩,皇帝驾崩后,但凡无子嗣无所出的宫娥嫔妃,都要同先帝一同殉葬。”
郑若笙听闻此言后,心头一颤,被这惨绝人寰的殉葬制度,惊骇得说不出话來,半晌后,才急切的问了一句:“那,那瑾妃娘娘呢,”
天霜公主重重的一声叹息,紧紧地望着若笙的双眸,说道:“不管她的身份有多尊贵,也免不了殉葬的命运。”
郑若笙听闻后,脸色变得苍白起來,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可以,对于那些女子而言,这是不公平的。她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不是陪葬的物品,”
天霜公主见到她激动的样子,连忙用手捂住了郑若笙的嘴,紧张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若笙,你疯了吗,这些话如果被那些大臣听到了,定然会制你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的,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就连皇上也无法更改,你还是别再提了。”
郑若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但是这件事儿她已打定了主意,定然不会任由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的,于是坚定地说道:“公主,我想见皇上。”
见到了郑若笙眼眸中闪出的坚持,赵天霜已然知道了她的决定,美丽的娇颜上挂满了忧色,急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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