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澹台沉炎多次他的脸上并沒有丝毫被灼烧过的痕迹”稍稍思索了一番炎烙当下还是决定要实话实说:“依儿臣之见父皇你所见到的那个人恐怕并不是他本人”只是他为何要让那样的一个人來假扮自己却是值得玩味的一件事了
毕竟如果澹台沉炎只是存心不想要露面或者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真容大可以乔装打扮或是找一个不那么显眼的人來做替身可他偏偏用了那样一个特征过于明显的这可就有些不正常了啊
“这么说來他压根儿就是不想见朕啊”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声炎烈想着那一张脸孔之上近乎狰狞的伤疤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眸之中却是不经意地就掠过了一抹精芒:“如若真的只是这样那这个澹台沉炎的身份倒的确是有待考证了”
明明有千万种不见自己的方法但他偏生用了一种最直接、最正面的如果说他派來的人是其他什么也就算了可恰巧就是那样一个能够勾起他最苦痛回忆的他实在是不得不怀疑澹台沉炎根本就是一早便算计好了的不过这样一來他的真实身份倒是更加的呼之欲出了
“妥善起见儿臣觉得父皇还是把人给宣进宫來比较合适”一语做结炎烙当即站起身來面上的神情少了先前的犹豫却是显出格外的坚毅和果敢來:“就这么定了吧正好儿臣也要去宫外接应无心他们想必澹台沉炎也会在场届时一起进得宫來当面见过应该就能知晓个大概出來了”
“嗯也好”略作沉吟炎烈显然也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事到如今想來也只能这样了那烙儿你就再跑一趟把人都接进宫來安置吧虽说眼下城中也算太平但保不齐还是会有所疏漏既然鸢木的两位公主也在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怠慢了才是”
“儿臣知道这就去了”恭声应下炎烙一礼行毕也不多做迟疑转身就朝宫外大步行去他在宫里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去找即墨无心指不定百里琉笙和澹台沉炎那两个家伙又要临时做出些另外的决定來这可着实不利于他以后和即墨无心培养感情的计划
而与此同时位于火刑城闹市的一座茶楼雅间内除去了那一套伪装行头的即墨无心和百里琉笙皆是以一种无比安闲的姿态坐在那儿喝着茶那模样就好似是一路游山玩水过來而在此地稍作停留的旅人说不出的写意自如、悠然如画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连澹台沉炎等人都不会相信这两个是刚刚才结束了风餐露宿的亡命生涯
“看來还是这一幅打扮最适合你呢”一身利索的劲装将权梓凡英气大方的眉目衬托地愈发爽朗此时她笑意吟吟地打量着临窗而坐的即墨无心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赞叹
这个女子好像自打相识以來就沒有穿过什么太扎眼的颜色然而在她印象中那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里无论是寡淡的白色、素净的玉色亦或是普通的青色一旦穿在即墨无心的身上都会带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耀目光彩那种飘渺难寻的迷离美感就仿佛是凌波踏月的九天仙子又好像是三月初春的江南烟雨让人触不见、摸不着却又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到她的存zai
她实在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那比倾国倾城还要令人着魔的美丽与诱惑那一刻纵然人间的牡丹再是国色无双可到底也还是输给了瑶池莲花的典雅与高洁
“嗯有么”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袭雨过天青色的云锦衣衫即墨无心却是全然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可能是方才的那一身太过惊世骇俗了些现在换过來倒是有些让人不习惯了吧”
虽说她并不是一个太过拘泥于外貌或者装扮的人可顶着一张并不属于自己的脸孔这种感觉也着实是让她适应不过來眼看着终于可以彻底解脱她几乎是强忍着才沒有欢呼出声
“岂止是惊世骇俗那副头面若要再顶上个一两天我怕是都快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依旧是那一袭穿惯了的简单白衣百里琉笙转着手里的玉质杯盏言语之间也是充斥着松了一口气的轻巧和惬意:“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先替自己遮掩一番说什么也绝对不露了真容去”这样的话他怎么着都是不用受这易容之苦的
毕竟要他每天睡前和醒來都要面对一张几乎全然陌生的脸实在是一种天大的变相折磨他还真是担心如果再这般持续下去自己会不会迟早精神分裂而死
“再怎么遮掩也隐藏不了你海神之殿少主人的身份”凉凉地兜头泼上一盆冷水澹台沉炎面色不改像是在说一件再严su不过的事情:“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还是避免不了我看少主你还是早些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合适”
“你……”大概是沒有料到他会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來纵然百里琉笙素來巧舌如簧在这一时半刻也难免语塞面色阴晴不定了半晌他最终却也只能恨恨地从牙齿缝里憋出來几个字:“澹台沉炎算你狠”
还说什么再一再二不再三这区区一回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居然还咒他有下一次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型啊
“扑哧”许是很少见到这两个平素冷静睿智惯了的男人会这般小孩子脾气地互相斗嘴饶是一直都在他们面前保持了羞怯胆小形象的权梓茵也是掌不住笑出了声更别提即墨无心和权梓凡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女人了
当下茶楼的这处雅间便是一片愉悦的笑声飞扬倒是惹得守在门口的小二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便是在嘴角也勾起了一个轻快的弧度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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