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的惯例,正式仪典结束之后,通常都会由长老院的尊者宣布海神之殿当年的大事并议定之后的行事章程。鉴于之前那么些年的混乱局面,此时此刻,无疑所有人都期盼着那至高无上权力的最终归属。是以,即便眼见着场中那几个旁若无人地在低声寒暄,大家也都没有立即散开,而是自有默契地立在了原地,以一种异样沉静的姿态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判决。
早在看见即墨无心那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之时,耳聪目明的就都知道这一次的变数怕是跟这个女子脱不了干系了。而就在这几乎可以说是决定身家性命归属的当口,经年不见的溯长老居然一脸恭谨和讶然地在听着那女子对自己耳语,这副画面一出,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看出不对劲来了。
“小姐就是小姐,三言两语就把那位老人家给收服了。”了然一笑,简素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倒是比一般人要显得更加淡定和从容:“就是不知道这究竟说了点什么啊,直看得人心痒痒。”说着,他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转头朝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言归就开口道:“诶,你说……”余下的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他就有些傻眼地发现那个木头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说不担心还不是假的……”轻声嘟囔了一句,简素收回目光,兀自摇了摇头,眼神却是有些闪烁起来:“这个时候还敢乱跑乱动,胆子大的是真没边了啊。”
而不管底下众人是何反应,溯长老面上的神情几多变幻,最后却是终究归于了平静:“祭礼已毕,接下来老头子我要多啰嗦上几句,请诸位再耐心等上一等。”
“溯老头子,多年未见,你罗唣的毛病可是一点都没变。”直觉以为他这是要替赫连云归和即墨无心公布婚事,想起自己那尚在黑牢中受苦的徒儿,一脸阴鸷的源长老就有些坐不住:“有话快说,早完早散场,我们可都有事要忙呢。”
“海神之殿新任圣女继位,再忙的事儿也先给我扔一边去。”并不怎么正眼瞧他,溯长老轻描淡写地吐出了这么一句,引起的反应却犹如是在一丛篝火上浇了一盆油,只一瞬间就劈啪作响,而后烧得更加灼热炽烈:“即墨无心,也是天祭司一脉的唯一继承人,我们的圣女大人,回来了。”说着,满面庄严的老者稍稍往边上退了半步,让出盛装之后本就格外夺人眼目的女子:“恭迎小姐归来。”
“即墨小姐……”“圣女大人!”“天祭司血脉……”一时之间,各式各样的惊呼之声在偌大的广场上盘旋而起,喧嚣凌乱:“是真的么?溯长老没有开玩笑吧?”对于他们而言,那恍若真神的天祭司一脉衰落已久,几乎已经是湮没在族谱中的传说了。毕竟,即便是当年的圣女即墨云倾,也不过是空有虚名,尚且只能自称为天祭司后裔,而如今这唯一的继承人一说,无疑是证明即墨无心的血脉之力觉醒了。
“海神之殿已近百年未有天祭司问世,这一句话需要担多大的责任,想必你也心中有数吧?”因着一早就有了相应的猜测和准备,此时听得这个消息,源长老反而是场中最镇定的一个:“溯老头,空口无凭,你是不是应该拿出点证据来?否则,就算你现在能帮小姐压得住场面,她日后也不好服众啊。”
“倒是有劳源长老替我着想了。”微微颔首,即墨无心到的此刻方才不紧不慢地朗声开了口。说来也怪,虽然那一声轻轻柔柔,掺了内力的同时也轻飘飘浑然不着力,却是极为稀奇地在须臾之间就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清越地不染片尘,直令人下意识地就想侧耳聆听:“只是不晓得长老您有什么好主意可以用来证明么?”
低低地哼了一声,源长老对于这个女子却是有着不自觉的避忌:“众所周知,自你曾祖父血脉衰落开始,我海神之殿的生灵泉就在逐渐失去原本的效用,这么些年下来,已经快和普通的泉水没有区别了。”
“略有耳闻。”极为配合地轻点了点下巴,即墨无心对这样关键的情况自然是提前做过功课的。海神之殿作为地狱往生这等奇诡之毒的发源地,那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据说这座海岛最早的时候遍布着毒瘴毒物和奇花异草,能发家致富却绝不适合繁衍生息。当时走投无路的老祖宗们以极大的决心和毅力最终选择留下,想要借此绝地反击,死地生还。
说起来也算是上天垂怜,即墨一脉的老祖竟然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血液和岛上的一眼药泉相融之后能够产生极为惊人的效果,饮用之后不仅可以抵御诡异瘴气的侵蚀,免疫一般毒物,更可以将之收为己用来锤炼自身内力。正是因为这样,海神之殿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势力才会在千百年间崛起为整个大陆的隐形操控者,成为传说中近乎神一般的存zai,也才有了天祭司和生灵泉的诞生。这是海神之殿的源起,更是眼下所有一qie的开端,即墨无心记得清楚,却未必放在了心上。
“因为生灵泉效用减弱的关系,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在受到毒瘴的侵蚀,而一旦选择逃离,海神之殿将不复存zai。”幽幽地叹了口气,溯长老以极低的嗓音跟即墨无心述说着这个古老强大势力的窘境:“那么多人的根基都在这里,避世隐居多年,他们已经很难再适应外面的环境和生活了,离岛出世,抛弃海神之殿,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不可以被接受的。可如果不走,这个最初创zao我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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