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拉了梁子离开。
郁临渊又转眸看向老大夫:“如果食物上加了滑胎药,你们检查得出来吧?”
老大夫怔了怔,点头,“应该可以。”
“好!你们医馆总共有几个大夫?让他们都过来,工钱我双倍出,等会儿给我一样一样检查!”
老大夫汗。
“我们……我们就两人。”
“两人就两人,没事,仔细检查,我们可以等!”
男人说完,这才瘸脚走到方才那年轻伙计给他搬的凳子边,一撩袍角,坐下。
老大夫见状,连忙建议道:“趁现在有时间,先将二位的伤处理一下吧。”
两人明显都伤得不轻。
郁临渊没有做声。
等于也没有表示异议。
潇湘云是站在郁墨夜矮榻边的,见他没有反应,郁墨夜拉了拉他的袖襟,示意他也坐。
傻子都能想得到,这两个男人定然是打了一场。
如果说郁临渊伤成那样,让她心疼,潇湘云又何尝不是?
他最无辜。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却为了她,都是为了她,才会弄成这样。
她感激,更内疚。
她似乎到哪里都只会连累别人。
潇湘云在另一张凳子坐下。
老大夫处理郁临渊的伤,年轻伙计处理潇湘云的伤。
可以看到的伤,郁临渊是眼角和鼻子,潇湘云是嘴角和脸颊。
先处理可以看到的。
消毒、止血、上药。
大堂里面一时间静谧得厉害,没有一个人说话,药粉洒在伤口上,也未听到两个男人呲一声。
两人脸上的伤处理完了,便开始检查腿。
郁临渊伤在右脚小腿,潇湘云伤在左脚脚踝。
都是伤到了骨头。
暂时只能以药按摩推拿,这种伤靠养。
樊篱跟梁子不多时就回来了。
梁子拧着一个包袱,那是郁墨夜整理进去放好的,没整理的,两人就大包小包的抱来。
在郁临渊的示意下,全部放在了桌上。
“麻烦两位了,开始检查吧。”郁临渊看向老大夫。
郁墨夜目光搜寻了一遍,在找那半包梅干。
她记得肚子痛的时候,将其掉在地上了,也未顾得上拾捡,估计梁子跟樊篱也没看到。
犹豫了下下,正准备开口问,听到梁子出了声。
“先检查这包吧,这是姐姐腹痛的时候吃的,姐姐应该也只吃了这包,其余的都没动。”
梁子将手里分开拿的半包梅干递给老大夫。
郁墨夜就连忙噤了声。
老大夫将半包梅干放在鼻子下面,细闻。
然后又捻起一粒仔细端详了一番。
最后,还将那粒送入了口中,闭眼慢慢品。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包括郁墨夜。
她微微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夫,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微末的表情。
好一会儿,大夫睁开眼。
众人屏息。
老大夫伸手至唇下,将梅核吐出。
“梅干没有问题,就梅干,什么都没有掺。”
郁墨夜眸色一愕,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明显有几分“还好不是如此”的庆幸,和几分“希望不是如此,终是得偿所愿”的喜悦。
只不过,她还是想不通。
明明她就是吃这个肚子痛的。
明明……
“既然这位小兄弟说,夫人只食过这包,其余都没有动,那这些还需要验吗?”
老大夫指着桌上满满一桌的大包小包问向郁临渊。
“验!”
简单一字,不带丝毫犹豫,口气笃定坚决。
老大夫只得依言照做,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向梁子:“夫人夜里只食过梅子吗?晚膳也没用?”
“用了,”梁子如实回答,并将晚膳用了些什么一一详尽地报了一遍,在说到薏米炖肉时,老大夫一拍桌子,激动站起:“哎呀!”
吓了众人一跳。
“搞了半天,薏米,罪魁祸首是薏米啊,孕妇怎么能吃薏米呢?”大夫问向郁墨夜。
什么?
郁墨夜愣了愣,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老大夫,怔怔开口:“薏米不能吃吗?”
“当然。”
至此,老大夫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终于找到原因了,不然这架势今夜是捞不到睡了。
“可是,”郁墨夜蹙眉,依旧将信将疑,“可是早上另外那家医馆的大夫就跟我说,什么山楂啊、黑木耳啊、甲鱼螃蟹啊、杏仁、猪肝不要吃,没说薏米啊。”
老大夫就忍不住笑了。
“夫人,这世间能导致滑胎的食物何止百十种,人家只是告诉你常见的,其余的还得靠自己了解才成。”
好吧。
郁墨夜心里嘀咕道,这薏米明明也算常见的好吗。
见所有人都看着她,特别是某个一只眼睛耷拉的男人,微眯着眸子看过来的目光,她就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以,是她冤枉了他是么。
“扑通”一声,梁子忽然屈膝跪于地上。
“都是我的错,晚膳是我做的,我并不知道姐姐不能吃薏米,若是知道,是绝对不会用它去炖肉的,对不起!”
众人怔住。
特别是老大夫和年轻伙计。
因为梁子跪的人,不是矮榻上被他叫姐姐的那个女人。
也不是矮榻边上,似乎是女人丈夫的男人。
而是今夜被冤枉然后一直试图在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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