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听全了,她也一直处在被动的状态,因为她失忆了,以前的事本就不记得,所以,她没有提自己曾经对郁临旋的情感,只是在问他为何不找她,为何不跟她说明这一切?
是郁临旋说的比较多,吐露得比较多。
换句话说,就是她的态度并不明朗,并未说过任何喜欢或者爱郁临旋的话。
也因为这样,郁临渊虽然有些生气,却并没有特别生气。
所以,只是宣示自己的主权吧?
让郁临旋清楚明白,她是他的,让郁临旋知难而退。
可如果知道他们两人曾经是两情相悦,甚至到了双方一起来京南观才姻缘结的程度,他绝对会很生气。
那样,只会对郁临旋更不利。
所以,得先跟老尼姑打声招呼。
让老尼姑就按照郁临渊猜想的那样说。
就说,自己就是帮忙传了一下红绸带而已,其余并不知情,也不知个中细节。
这样的话,郁临渊也不至于太生气,既然如此猜想,说明已有心里准备。
而且,也不会怪罪老尼姑。
因为老尼姑只是毫不知情地帮了郁临旋一个小忙而已。
对,就这样做。
郁墨夜面色如常、脚步如常地进了观门。
郁临旋走在后面,跟她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
走了一段之后,她回头,见看不到郁临渊了,便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与此同时,并喊郁临旋:“快点!”
郁临旋莫名。
她一边急急走着,直奔大堂而去,一边告诫郁临旋:“等会儿,你就保持沉默,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定要保持沉默。”
郁临旋蹙眉。
言语间,进了大堂。
见昨日的那个老尼姑坐在巨佛的下面,郁墨夜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好有一个信徒在求签,老尼姑在让此人摇签。
她就只得站在边上等了等,心中急切,又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外面。
还好,郁临渊还没来。
终于,求签之人结束,老尼姑一个抬眸,便看到了她。
“施主来了,昨日的红绸可是有何发现?令妹有消息了吗?”
郁墨夜抿了抿唇,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郁临旋,有些些难为情。
老尼姑便也循着她的目光,侧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郁临旋。
然后疑惑问她:“怎么了?”
郁墨夜怔了怔。
没认出郁临旋吗?
不过,没认出也正常,每日香客络绎不绝,也不可能每个来京南观的人都记得。
昨日老尼姑也说了,对她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她。
并未说,对那位公子印象也深刻,也记得他。
时间紧迫,郁墨夜也顾不上介绍,直奔主题。
“有件事想请大师帮个忙。”
“施主请讲。”
“大师也知道,我正在查舍妹的事情,现在有了一点点眉目,却还没有查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想请帮忙骗一个人。”
老尼姑眉心微拢:“骗谁?”
“等会儿会有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进来问大师昨日红绸带之事,大师千万不要提姻缘结,就当只有男方写的那一条,就说,你是代男方转交给我的,其余的都毫不知情,事先也不认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帮个忙而已。”
老尼姑怔了怔,没甚听明白。
就连当事人郁临旋都听得怔了怔。
郁墨夜正准备再解释一下,有香客进来了,她只得作罢。
香客是一对男女,也是来求姻缘结的。
郁墨夜心里就如同小鼓咚咚擂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帝王高居庙堂,且迷信之事都是有樊篱亲办,应该是不知道京南观里有求姻缘结这种俗事。
而且,阳树在南院,阴树在北院,前院和大堂里都看不到。
可是,如果,如果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对男主埋头写红绸的一幕,一定会怀疑到她跟郁临旋也是如此。
心里急得不行,惟愿这一对人快点快点,快点离开。
不过,另一方面,却又挺感激这对人的,因为他们,她才想到老尼姑身后的那一捆空白红绸得藏起来才行。
两人好不容易离去。
她以飞驰电掣般的速度将老尼姑身后的那一捆红绸藏到了供台的下面。
供台的黄色台幔一直垂坠于地,正好掩个严严实实。
老尼姑惊讶地看着她。
郁临旋亦是。
她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迅速归位,正准备跟老尼姑解释,眼角余光蓦地瞥见白衣胜雪的男人已经举步入了大堂。
她呼吸一滞,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并连忙微微侧了身子,挡住男人的视线,快速朝老尼姑作了个揖。
就算不是特别明白,只需按照她说的那样说就可以了。
感觉到有人进来,老尼姑也抬眸朝门口望去。
外面阳光正好,堂内除了供台上的两根供烛,光线相较就暗不少,来人身形挺拔高大,光影偏逆,只见白衣蹁跹,一时看不清脸。
待渐渐走近,走入视线,老尼姑眸光一敛。
郁墨夜也迎了上去。
“没事吧?”
樊篱那么急找他。不过,有没有事,她其实只是这么一问,既然方才不想让她听到,现在自是也不会告诉于她。
“没事。”郁临渊面色平静,摇摇头,黑曜般的凤目却是落在老尼姑的脸上。
老尼姑也是看着他。
待两人走近,老尼姑先开了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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