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夜笑着闹他,作势又要去划他的胸口。
被他长臂扣进怀里,“好了,真磨人,告诉你就是。”
“是什么?”
“弱水三千独取一瓢。”男人微微眯着凤目,看着桌案上摇曳的烛火,一字一句道。
郁墨夜怔了怔。
弱水三千独取一瓢。
些些意外,她没想到会是这句。
嘴里嚷嚷道:“哎呀,什么嘛?我们是求姻缘结,许愿绸上应该写的是我们两个的美好心愿,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嘛。”
嘴上这样叫着。
心里却是欢喜得紧呢。
这一句对于常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却实为不易。
弱水三千,正是帝王后宫的写照。
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这便是帝王的女人。
而他,独取一瓢。
这是一个帝王对一个女人,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承诺吗?
郁墨夜喜不自禁。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自禁的性子。
当即就开心地笑出了声。怕他取笑她,又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口笑。
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佯装一本正经地质问他:“那为何五弟那样说你?”
男人眸色转深,挑眉:“很简单啊,嫉妒,想挑拨你和我的关系,这个还用问吗?”
边说,边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她吃痛皱眉,想了想,似乎是有道理。
但是……
“我觉得五弟不是那种人。”
男人便笑了,垂目问她:“那你说,一个都能将人的许愿绸偷偷换掉的人,应该是哪种人?”
郁墨夜语塞了。
好吧。
虽然她依旧觉得郁临旋不是那种人。
暂时不说这个。
她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呢。
“既然是你跟我去京南观求的姻缘结,昨夜看到那条红绸的时候,应该第一反应就会想到姻缘结上来,为何你的反应是觉得五弟以红绸写信给我传情?这可不是你这种睿智如神的人会做的事。”
这一点,她最想不通。
“还有,今日去京南观,下马车的时候,你还说,是去跟老尼姑确认一下,是不是五弟让她传的信?你都到了京南观门口,都想不到姻缘结吗?”
说完,郁墨夜又禁不住嘟囔:“就是因为你这些表现,你说我怎么可能会觉得跟我求姻缘结的人是你?也不会想到让老尼姑一起骗你了。”
男人低低笑:“所以,怪我咯?”
郁墨夜嗔他:“快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第一个嘛……”
因为跟她去京南观求姻缘结的本就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应该的第一反应?
“第一个,是因为我一看到是五弟的字,气就不打一处自来,有些失了理智,而且,也打心里觉得,你不可能会跟五弟去求姻缘结,所以,根本没往那上面想。第二个嘛……”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第二个是我故意的。”
郁墨夜一怔。
“我故意这样说,有两个原因,第一,让你相信,我并没有跟老尼姑串通,第二,看你会不会骗我?结果……我、很、失、望!”
最后四字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郁墨夜连忙笑着又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我错了,我错了……”
男人无奈,弯唇。
哪里还有脾气?
其实,今日他是真的很生气的。
也不光光是生她的气,是生好几个人的气。
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气。
下午,他一人在龙吟宫里沉淀了一下午,夜里才过来的。
低低叹,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郁墨夜忽然想起最严重的那个问题。
猛地抬头。
“对了,我不是在岳国做质子吗?二十年来从未返朝,刚刚回来才半年,而跟你去京南观求姻缘结却是快一年的事,这怎么回事?”
男人眸光微闪,牵了她的手,走到边上的矮榻上,双方坐下。
“你虽然在岳国做质子,却只是质子,又不是囚犯,岳国并没有囚禁你,只是让你住在他们国家而已,你顽劣贪玩,时不时偷偷女装溜回大齐,所以就……”
男人看着她。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清丽水眸。
终究是心性简单,郁墨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那,我们两个早就知道不是亲兄妹是吗?”
“嗯,”男人点头,“我也是你告诉我的,至于为何不是,你当时不愿多说。”
“哦。”
郁墨夜撅噘嘴,对自己失去记忆,有些无力。
握了他的手,低头,惆怅道:“好想恢复记忆,好想能想起以前的事,好想知道我跟你曾经经历过的所有事……”男人凤目中再次染上一丝血色,薄唇抿起,没有做声。
“对了,既然我们曾经是那种关系,我回朝以后,你为何不跟我说,为何不告诉我这些?”
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说,还回朝第一天就杀了华妃给她下马威,将她吓个半死。
后来还出了很多事。
总之,她怕他怕得要死,每天日子过得战战兢兢,避他都唯恐不及。
“因为你失忆了,我说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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