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之人从来不会失手的。”
天旋地转之中,伍德只听清楚了这句话。不过好在那混乱只持续了几秒钟。当他眼前的景物再次稳定时,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脑上,脑中那混乱不堪的方向感立刻恢复了。头昏眼花之中,他听到一个女人在厉声呵斥,彬彬有礼地回应她的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不,你不能那样干。即使您执意如此,我也要阻止您。”声如银铃,但却听不出性别之分:“到现在为止,让他们活着吧。”
伍德清醒了过来,脑袋还是有些晕眩。他看了看身旁,看到洛卡夫特也是如此。
而坐在自己身旁的则是那两个小孩。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苍白的肤色,哥特风格的长衣,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等身大的哥特风sd娃娃而非活人。
血腥妖精汉瑟格莱特尔。
伍德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就像在躲避两条眼镜蛇。
“您感觉怎么样?”
“好象没死。”伍德努力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这地方看起来是一间布置典雅的起居室,混合着玻璃钢与乌木制的家具与淡绿色的地毯,舒适而现代感十足。桌上那装有三四升鲜红液体的大玻璃瓶子显示了主人的吸血鬼身份。而在房间角落的黑暗影子中,站着几个神情凶狠,配有武器的男子。
“我看我不会喜欢这地方的。”伍德的牢骚没有说完一半,他已经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位。除了格莱特尔以外,一个身材像芦苇一样瘦长的“东西”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猛一看那东西仿佛是一尊由整块红宝石制成的雕像。但是它的却是某种流动着的液体。而事实上,稍微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实际上是流动着的血液——一个由鲜血构成的,粗糙简略,身材瘦削的女性形体的轮廓。
真奇怪,每天都能领教“围绕世界的恐怖”的洛卡夫特脸色发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作为完完全全普通人的伍德却非常镇定——这让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
莫非是和最大的疯狂,see和佛雷卡生活了太久,以至于对异常事物和情况产生了某种抵抗力吗?
“很久不见了,伍先生。”那血液雕塑一样的东西说话了。听起来好象抽多了廉价香烟,嗓子有点发哑。“这么多年来,我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洛卡夫特紧张地问道:“你认识她?”
伍德点点头。他当然认识:那声音,吸血鬼,见过面——当然只有一个人:红夫人。
红夫人,一个相当年长而强大,据说出生于18世纪的古老吸血鬼(这不太确定,因为吸血鬼普遍喜欢夸大实际年龄)。那是十几年前在纽约发生的事了,红夫人与伍德的另一位老熟人,蟠龙投资公司的卢卡斯发生了一些业务上的纠纷。see不知为什么也参合了进去,结果爆发了一场不愉快的冲突。在战斗中,红夫人犯了一个错误:see的血液并不适合吸血鬼。
她能够活下来,还真是出乎伍德的意料。
如果卢卡斯还活着的话,必定也对此非常烦恼。
“当然,see的血液味道一定不怎么样吧?”伍德阴笑着问道,然后他指了指那个全息显示屏,在那上面,一辆银灰色的克莱斯勒mk2正在向码头驶来:“而且,您真的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吗?”
“你应该注意的问题不是这个。”石像一样的红夫人提醒伍德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在提出问题之前,你应该担心我为什么不杀了你,或者把你变成我的奴隶。”
伍德看了看那位强大的血族:“应该是这样,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侄女会怎么对待你吧?你应该记得当年see血液的滋味吧?”
红夫人不说话了。她当然记得:浑身上下长出层层叠叠的水疱和肿瘤,然后从里面钻出一堆接一堆的虫子——那苦头怎么可能有人会忘记?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格莱特尔代替红夫人答道:“为了对付异形圣母,红夫人已经把这儿的一切都交付给我们用了呢……武器,设施,血仆。”
“是这样吗?”伍德看着面前的吸血鬼,沉声问道:“但我问的好象不是这个哦。我说: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和佛雷卡战斗?”然后他顿了顿:“或者,为什么要和她战斗?是不是有什么人要你们这样干的?”
“为什么?”汉瑟和格莱特尔似乎被逗乐了:“哈……哈哈……哈哈……叔叔,你这问题真好笑。”
格莱特尔笑得肩膀乱颤:“我们只是……想尝尝异形圣母的神眷之血罢了。”
“就为了这个?”
“难道还要别的理由吗?”两个小孩看被逗乐了,仿佛伍德问的是个毫无理由的蠢问题。
“你们不害怕?异形圣母很强哦。”伍德有些不耐烦了:“你们真的想过无限的能量是种什么概念吗?”
汉瑟笑得更厉害了:“当然不怕了。”
她凑近伍德,低声道:“这只是游戏而已,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失去什么,因为我们是吃了see的血和肉的……神眷之人嘛。”
伍德发现和这两个万年小鬼交谈真的是非常费劲的事。
“我们始终隐藏在暗处。”红夫人冷冷补充道:“我以投影的方式参与战斗,你侄女的本体就在我眼前,而她却不知道我的本体在哪里。”
本体。伍德想,原来你是想对佛雷卡玩斩首战术。
于是伍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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