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也没有什么大事一切大小事宜都有朴士免打理我们都很闲。本想去和丁御史聊聊但他架子大得吓人出入都是前呼后拥见到我时他也只会打官腔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他似乎也记得我大概对我这个曾经的阶下囚很看不起理都不想理我对于我来说倒是件好事我也懒得理他平时和部下聊聊闲时打座练气累了又拿出木头来雕着倒也得其所哉。我虽然没有吹笛的天份没想到雕刻却甚是得心应手刻刀和腰刀都是刀虽有小大之别其理还是一样。只不过试了几块木头我就已经能雕出还看得入眼的小东西了。坐在船舷边听着海涛之声看着头上万里蓝天一边刻些东西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平和喜乐。只是出海头一日晚上遇到了些风浪。听水军团的人说这点风浪在海上算小的但我就有点受不了被颠得吐个不住几乎连苦胆都吐了出来在舱里睡了一夜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来去的尽是些水怪之类。
幸好第二天风息浪止我才算喘过气来。我心知若不能尽快适应船上的生活只怕到了五羊城我的性命就先要交待半条。去士兵的统舱看看钱文义和那些士兵躲在里面赌钱玩耍。军中赌风很盛在海上钱根本没有也不知他们怎么还乐此不疲。钱文义见了我让我也去玩几手但我一直对赌博没什么兴趣便谢绝了独自走上甲板坐到船头掏出刻刀来刻着。这块木头还是出海时动手刻的我想雕出飞羽的样子来只是手法毕竟不太熟雕出的这匹马样子虽有了却缺少神骏之意飞羽有知一定不承认这是它的样子。昨天晕了一天的船便搁那儿没动。虽然手仍然有些无力不过刻了一阵便渐渐忘了身在船上那些颠簸也有些感觉不到了。
正聚精汇神地刻着边上有个人轻声道:“楚将军您在做木雕啊?”
我抬起头那是朴士免。和朴士免虽是初识但他对我十分恭敬听他说说海上风情也大是不错。只是他的帝国语不是很流利听起来有点吃力。我站起来道:“朴将军请坐吧。我在学呢见笑了。”
朴士免看了看我手中的那匹木马道:“刻得很好。”
我笑道:“朴将军不要太客气了大概作为初学者算很好吧。”
朴士免道:“楚将军您已经刻得很好了只是稍稍有点不足。要是不嫌冒昧末将想给楚将军您修正一下可好?”他说完又有点迟疑地道:“末将实在狂妄还望楚将军恕罪。”
我道:“好啊。朴将军会刻么?”
朴士免道:“末将祖上也是木匠出身末将虽然从军但从小刻过不少。”
我将刻刀和木刀都递给了他他一接过刻刀便有点动容道:“好刀!这是雪花镔铁百炼而成的刻刀入木如腐真是好刀。”
我有些得意。薛文亦可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巧手他给我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我道:“朴将军你说我这马为什么怎么刻都缺少一点神骏之意?”
朴士免道:“家父说过雕刻之道可分神品、上品、能品三种。能品形似上品意似神品为神似。末将狂妄楚将军雕刻之技虽工却只到能品之境。”他伸手在那木马上刻了几刀木屑纷飞只不过数刀这木马竟然大为改观颇见神骏。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真正学雕刻不过这两天而且是自己瞎练虽然朴士免说他“狂妄”但我还有自知之明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能品”充其量不过是初入门而已。但见到朴士免雕刻的手法如此高明不禁叹道:“朴将军你不要挖苦我了你刻得才好可谓神似。”
朴士免有些局促地道:“末将无礼请楚将军恕罪。”
“好了朴将军你们李尧天将军是我极尊敬的人物蒙他不弃当我是朋友朴将军是李将军的左膀右臂那我们也就是朋友了。何况我们同舟共济朴将军要是对我说话再这么斤斤于礼节那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朴士免怔了怔方道:“是末将狂妄无礼还望楚将军原谅。”
我叹了口气。朴士免这人未免也太拘泥礼节了大概要他象曹闻道那样跟我说话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我道:“好吧朴将军我想学雕刻要不我拜你为师。这样你算我师傅大概也不会一口一个说自己狂妄无礼我想请教都没办法。”
我弯下腰去要给他行礼朴士免吓得一把扶住我道:“使不得!楚将军末将无……”他大概还要说自己“无礼”但硬生生吞了回去。我笑道:“朴将军既然不嫌我无礼那收我这个徒弟吧请问我到底缺了点什么?”
朴士免想了想方道:“楚将军有心要学末将定倾囊而授。”他想了想道:“末将虽然对雕刻有些心得但充其量只到上品神似还谈不上只能算意似。这样吧我看楚将军您运刀手法有点生硬还好积习未深及时改正还来得及我和您说一下运刀八法。”
我奇道:“运刀八法?”我只道雕刻无非就是用刀在木头上刻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么多手法。
朴士免道:“不错。句罗雕刻与中原一般无二有挑、剔、切、削、抹、退、割、拢八法。这八种为基本手法练习纯熟后运用之妙在乎一心了。”
他细细跟我讲解了这运刀八法。我一向不知雕刻竟同样如此精深此时听他讲解登觉眼界大开可也听得有点晕。朴士免精擅雕刻可是他从军后大概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切磋之心技痒难堪讲得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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