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顾向阳是在一起还是分开,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想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你们想我们分开,我们就分开的。谢谢你来照顾顾向阳,他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很幸运,但是他的人生轮不到你干涉。等他醒了,他要见我,我一定会来,你拦也拦不住,他不想见我,我就消失,你求也求不来。你明白了吗?”
浓眉毛愣住,如愿一直都是脾气好好,一脸无辜的模样,怎么忽然就硬气了?
“你说得对,我不是家属,也不是你们单位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等他身体恢复了一些,朋友可以探视的时候我再过来。再见。”
如愿走了,浓眉毛愣在那里,有些懵。
他回到icu外面,看着身上插满了罐子,还没有醒过来的顾向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木如愿不是木如夜的妹妹,其实他觉得她跟顾向阳其实还是挺配的……浓眉毛在心里暗暗地希望顾向阳晚一点醒过来,最好能在医院里带个几个月,等他们的行动收网,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归队,这样他就不用非要作抉择,兴许他的人生可以稍稍多一些可能性。
单位又要派如愿去省里的一个县城出差,大概要去一周的样子。如愿想了想,呆在这里每天难过也没有任何意义,便收拾行李上了火车。
野县是一个矿业小城,这些年因为有色金属发了些小财,经济上去娱乐产业也渐渐发展起来,进而导致艾滋病逐渐泛滥。这一回如愿他们主要是过去做普查的,这几年出现了很多中老年男性的艾滋病患者,大多数是因为*感染的。野县的色`情很多,有那种一条街的小型低端色`情场所,一次十几块到几十块的都有,一些中老年男性时常光顾,一条街上有一人感染,就很容易扩大化。所以不到几年,野县就成了整个省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地区。
走访之中,面对这群特殊的感染人群如愿很是无奈,他们很多都是矿场的退休员工,年龄最大的有七十多岁,有的明知道自己有艾滋病,却依旧去嫖`娼,不实施任何保护措施,他们觉得是那些小姐把病传给自己的,就算感染上了艾滋病,也是她们活该。
有的年纪大的更是肆无忌惮,觉得不是因为艾滋病死,也是要老死的,
如愿想到,不知道哪里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要走向堕落和灭亡,心里就觉得一阵无力的酸楚。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按耐住自己的心情,继续工作。
这一回,他们还走访了特殊群体,以性工作者为主,希望她们能够参与普查,但是如愿她们遭受的闭门羹比欢迎要多得多,很多都有防备的心里,而且即便是在这个群体里,谈到艾滋病依旧是要微微色变的,有的甚至是像赶走瘟疫似的赶走他们。
所以你看,歧视永远都存在,被歧视的人又会歧视比他们更第一层的人,白人歧视黄种人,黄种人歧视黑人。正常人歧视小姐,小姐歧视艾滋病患者。也许这就是人看人的眼光,我们在彼此眼里,都有罪,都不无辜,都不值得原谅。
野县的工作进行的不算顺利,一行人都有些灰心。
下午的时候,车子离开那条著名的色`情街,有的小姐已经开始准备做生意了。车子缓慢地狭窄的街道上行驶着,如愿看到一个女孩子正一脸颓靡地靠在门口抽烟,头顶上是大大的沐足的招牌。她穿着短裙和廉价的高跟鞋,腿上的丝袜有些拉丝,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有梳理,似乎刚刚醒,在打着哈欠,虽然有很重的黑眼圈,但是还是看得出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
已经有人在往这条街上走,多数是形容猥琐的中老年男人,大大的肚腩、光秃秃的脑门,或者皱皱的皮肤、枯瘦的身材。
在这条街上甚至很难找到一个身形健康,神态不颓靡的人。
如愿想,一会儿会不会就有一个艾滋病人或是hiv携带者走进那个年轻女孩子的小店,她收了他五十块,或是一百块,从此之后,她的生命就在这条阴暗肮脏的小街上静止了下来,像是一块扔进了下水道的腐肉,只有苍蝇和蛆虫作伴。
不远处可以看到滚滚的浓烟,这个矿业小城的空气很差,化工厂日夜排放着毒烟。天气总是阴沉沉的,路上的行人脸上也都看不到一丝的笑容。整座城市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盖住了,里面的人走不出去,外面的人想帮他们却也走不进来。
霓虹灯渐渐凉气,形容猥琐的男人们窜进小店里,里面是红色或者绿色的灯光,如愿似乎听到了病毒的狂笑声。她忽然意识到,其实人性到了哪里都一样,乌干达也好,瑞丽也好,野县也好,还是经济发达的w市也好,没有高级和低级,谁都不要瞧不上谁,还不都是一样被钱与欲拖进这红与绿的世界里?
车子终于驶离了这条长长的小街,飞快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行驶着。
如愿忽然就释然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是他们不愿意救这些人,是这些人从来都不想要被拯救。
因为收集资料的困难,如愿他们又在野县多呆了几日。等到返程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如愿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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