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越来越大了,至少有三条街道被火势吞噬了,天空落下的雨水根本浇不熄熊熊的火焰,反而有些火上浇油的意味。火焰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肆虐漫卷,哔剥燃烧的木头逐渐的失去了韧性,不时有房子被烧断梁柱,在一片四溅的火星中轰然倒塌。
哈蒙·格沙克躲在一栋二层楼房的房顶,紧紧的贴伏在屋脊之后。这栋房子的是少数几栋没有被引燃的建筑之一。他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街道的另一头,在那里,几根火把照射出的光亮已经摇晃着出现他的视野中。
他深深的吸着气,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过来。随着经历的几场战斗,这具身体上具有的某种野兽般的本能已经渐渐苏醒了过来。那是无数次生死之间的挣扎,无数次鲜血与伤痛积累来的经验和技巧,这些经验和技巧已经被深深的刻在他的骨子里,变成了一种本能,和平的生活并不能使它们被遗忘,一旦经过战斗的洗礼,这本能就如同重新磨砺发硎的战刀,再次露出了它的锋刃与光芒。
老哈蒙感到喉咙里有些腥涩,他知道,那是鲜血的味道——他已经太老了,虽然常年的劳作使他的身体力量和反应速度都保持在一个相当出色的水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不可能像年轻时那么强壮,那么耐力十足了。
他竭力的压抑着把喉间的鲜血咳出来的冲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挪动了一下酸痛而僵硬的胳膊,从那里传来嘣嘣的轻响,过度堆积的乳酸剧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就如同那里的肌肉和皮肤都已经失去了弹性一样,扯一下都剧痛无比。
他有些自嘲的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要知道,这在他年轻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那个时候的哈蒙·格沙克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战斗机器,他不会疲惫,也不会畏惧伤痛,除非所有的敌人都倒在他的面前。
就在这时,在街道的另一端,靠近阿拉索之塔的那边,超过五十个食人魔从街道的拐弯处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手持大棒的雄性食人魔,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强壮,几乎比他的族人要大上整整一号,就像一座肉山,而且和他的同胞比起来,这个食人魔的肤色更加的深暗,完全不是那种普通的土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棕褐色。哈蒙·格沙克立刻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考格雷什,石拳氏族的大酋长,那个投靠激流堡的辛迪加术士曾经详细的向他描述过这个食人魔的长相,而且,术士还告诉过他,那把特雷莱恩的符咒魔杖被食人魔酋长视若珍宝,从不离身。老哈蒙的目光在食人魔身上来回巡睃,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目标,因为那根被食人魔插在腰间的魔杖是如此显眼,一道蓝白色的光亮在法杖上来回游移,他完全无法忽略它的存在。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在石拳酋长的身侧,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食人魔,他看上去比其他食人魔要瘦弱的多,但老哈蒙注意到,这个老食人魔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大棒或者钉锤什么的,而是一根木杖,虽然那根粗大的木棍在人类看来,根本就不像一个法杖,但老哈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个食人魔萨满。
一种恐惧的情绪突然升上了他的心头。这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对施法者的正常反应,闪电、烈火和风暴、洪水,在普通人眼中,这些能召唤自然力量的神秘人是那么的强大和恐怖
但一种坚定的信念很快就驱散了这些情绪,那是混乱之治时代的人类所特有的坚强品格,曾经和达纳斯·托尔贝恩、安度因·洛萨还有图拉扬这些传奇英雄们一起战斗过的老阿拉希人所特有的——坚忍不拔,永不退缩的精神。他握紧了手中的战斧,看着食人魔们向这边跑来,他甚至都已经渐渐能看清他们脸上那狰狞的面纹和嘴角锋利的獠牙。老哈蒙有些颤抖的松开了紧握斧柄的手,然后又再次握紧。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一股从心底迸发出来的火焰炽烈的炙烤着他的心,催动着他冲出去复仇,为自己的爱子,也为所有死去的阿拉希人。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没有鲁莽的露出身形。
考格雷什几乎快疯了。虽然石拳氏族有近百名成员,这在一般规模不会超过五十的食人魔部族中,已经是极为罕见了,但接近二十名成年食人魔的死亡在他看来仍然是不可接受的——这对氏族来说几乎已经是伤筋动骨的巨大损失了。
他暴躁的冲进了还在燃烧的火场,一具具的翻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试图发现一两个幸存者,但是他失望了,老哈蒙的小队做的十分彻底,每个尸体的喉咙部位都被刺穿了,没有人能在承受这么严重的伤势之后还能活下来,那怕是食人魔也不能。
他咆哮着在火场中来回奔走着,渐渐的,他离老哈蒙藏身的那栋房子越来越近了,他是如此愤怒,完全没有注意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的头上。
老哈蒙紧紧的贴在冰冷湿滑的屋瓦上,一动不动,他缓慢的呼吸着,但看起来身体却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他死死的盯着食人魔酋长的身影,仔细计算着对方的移动速度和方向。
“一步,两步,三步……”他无声的数着,当考格雷什走到距离这栋房子大约还有五步的时候,他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绿色利斧被他握在手中,饥渴的等待着饱饮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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