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
街灯随风摇曳。
这是一个寒冷的午夜。
陈月一套漆黑的英格兰冬装,特务般按下了张嶙住所的门铃。
8小时前,张为祖在英国的秘书风风火火找到她,说少爷要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汉城。
张嶙铁青着脸打开大门,让她进来。
“出什么事了少爷?那么急?”
“进去再说。”
陈月边走边问:“老爷呢?就你一个人在家?”
“到马来西亚出差去啦。”
进得卧室,陈月毫不客气地随便坐下,笑吟吟看着木然呆立的张嶙。
“若是我没猜错,”陈月边为自己倒咖啡边笑道,“你的问题......出在方青身上吧?”
“你怎么知道?”张嶙颇感意外。
“感觉......”陈月自信地避开他的目光,“女人的感觉。啊!这咖啡真不错。”
“我问你。”张嶙磨着牙坐到她身边,“那个方青,究竟是个什么人?”
“啊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问的:究竟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陈月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作狭道。
“废话!当然是现在。”
陈月放下咖啡杯,翘起二郎腿:“少爷,你这不是很愚蠢的问题么?”
“听着,”张嶙几分尴尬别过脸去,“他身上......好象,不是好象,是应该有女人的东西!”
“哦......”陈月眼里闪过一现即逝的惊慌,柔声问道,“你可不可以说得明白点?”
“人妖,”张嶙越来越难堪,不安地搓着手掌,“会不会有情欲?不不,应该说是性欲?”
陈月仔细分析他话头的出因,似乎看出了端倪,生气道,:“少爷,你好象把老爷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太好啦!”张嶙轻松而狼狈地苦笑了道,“我这次找你,你可千万别告诉爸爸。”
陈月板起瘦削的面孔,负累地望向别处。
“但我若不这么做,又怎么知道方青......”
“说,你所说的女人的东西是什么?”
张嶙像做错事的孩子,红着脸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不奇怪,”陈月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你不是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席冰男吗?”
“对对对。”
“博士不但把他的外型弄得和席大小姐一模一样,并且把席小姐整套的生殖器官,移植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我一直不允许你动他,这就是根本的原因。”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张嶙倒吸一口凉气,“那他现在是个......”
“除了心理上的不适应,”陈月摘下眼镜,“他的整个生理,应该说一个女人了,或者说正在过渡成为一个——”
张嶙喃喃地接过话茬:“真正的女人......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难怪......”
“难怪什么?”
张嶙本来想说“难怪蓝宇教授能让他的肚子里有生命出现”,可一想到父亲不准说出此事,立刻改口道:“难怪他会流出那些龌龊的......”
“请你尊重女人!”陈月愤怒起来,“既然男女平等,为什么在性的角度上,一定要认为男人流的总是那么神圣,而女人......却老是得到一个肮脏的评价?!”
“不好意思,”张嶙惭愧道,“我信口雌黄惯了......嘿!”
“少爷,”陈月注意到他的心虚,因为张嶙历来在她面前都是自高自大,肯立刻道歉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你好象闯祸了是吧?”
“就是因为那事儿,席成达提出暂时不考虑我的婚事。”
“od!”陈月失望透底,捂住了眼睛。
“爸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张嶙哭丧着脸,“你可得帮帮我......”
“好啦好啦,我会在汉城呆上一阵子的,”陈月警告道,“若你还要惹事,到时连我可能都会被你连累。”
“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
女儿几度晕厥,席董只得让柳医生暂时长住在家中。
方青悠悠醒来,身边无人。
“阿朱......”他痛心疾首,轻声呼唤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容也是为了自己而死于非命。
这场骗局还未进展到高潮,已经有两条无辜的生命为之离开人世。
内疚与自责,摧残着方青顽强的信念:阿容和阿朱的死,自己——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默默哭泣中,怀念过去虽然辛劳但却活得光明磊落的时光,又联想到自己身上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方青!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你还想多少人为了这场骗局殉葬?哼,qín_shòu都还有个性别,你却连qín_shòu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高亢地叫嚷着,吞噬着他——从今以后,应该是“她”!——吞噬着她生存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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