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开了,貂夫人没事,就是鬓发散乱头钗歪斜,严大夫人却明显吃了亏,胳膊肘软软地垂在身侧。似乎脱了臼,她倒硬气,忍着痛爽快地说,“我打不过你。”
后来还有人传言,说大小姐吕阿婉得知娘受了伤,当下呱呱直叫,喊着要替娘出气,却被严苓拉住,哼道。“是我先动手地,输了就是输了,哪能厚着脸皮不停纠缠。”
严苓就是这性格,掌管内宅多年,府邸里下人喜欢她直爽的脾气,本就爱戴,又言二夫人模样儿虽然不俗,却不懂规矩,又不是黄花闺女,一个歌妓出身地妾室。才过门没人来硬地,显然心肠黑。难得相处。
所以貂蝉在吕府地人缘极差,表面上婢女们都恭恭敬敬,私底下吐口唾沫子,学着阿婉大小姐的话嘀咕,“狐精变的妖孽。”
貂蝉也不以为意。哪怕听到了什么风言***,也只当是微风抚过。过耳便忘,活像个修炼有道。不问世事的女隐士。
唯有逢着严苓时,她才变得尖酸刻薄。难以理喻。
红珠挂念着夫人当初的救命之恩,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为此也被旁人排挤,不知挨了多少委屈,有时她也劝貂蝉,“夫人,别总和大夫人置气,其实……大夫人挺好的。”
“唷,我的红珠也向着外人呢。”貂蝉眯着眼眸,轻轻掐着小婢女嫩嫩的脸,朝她耳垂上微咬了口,满意着瞧着整齐地齿痕,又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她人好,也不善嫉,如果装着温婉一些,她肯定和我和和气气的,但,那多没意
为什么和和气气不好呢?红珠不明白,她低着头,在心中想,“夫人真奇怪,大概她真是狐精变的,妖精的心思和人总是不一样的。”
但就算夫人是会吃人的妖孽,红珠也会站在她那一边,如果连自己都不管她了,那夫人在府里可真就孤伶伶的,太可怜了。一听到面前的这个什么李佐史,其实是来拜见严大夫人的,红珠张大嘴,本来还算和蔼地表情立刻变了颜色,气呼呼地把蜜水又拿走,嘴里还在低声唠叨,“驹子那没心眼的家伙,都不问清楚就把人乱引来。”
婢女偷偷看了眼内室楣上的垂帘,恼火地催促道,“快走快走,夫人今儿的心情本就不好。”
李臣还没来得及回话,隔着垂帘,有娇媚动人的声音传来,“可是在严姐姐危难之时,不离不弃,又教她习文练字的李臣李外傅?妾身向来敬爱严姐姐,还想着怎么也得亲自答谢一场,今日却巧,见到外傅来访,虽知道是来请见严姐姐的,妾身无礼,斗胆抢了姐姐的客人。”
帘幕颤动,穿着朴素家居衣裳,但依然掩盖不住天香国色的俏佳人缓步走了出来,对着婢女柔声斥责,“小红珠,真没规矩,这位李外傅素来与严姐姐亲厚,如半个家人,你怎能随意驱赶呢?”
腔调软糯糯的,似乎极善歌乐,转折间带着种美妙地韵味,腻得人心醉,但在李臣耳里,就如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啥叫危难时不离不弃?什么半个家人?明里暗里都在隐喻着什么暧昧地事。
这婆娘的确很美很媚,光华照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那种“让男人很有**”的女子。过眼神怪怪的,人会因为自身的性情、心思,让脸上地表情随之发生细微的变化,特别是眸子,老话说眼睛乃心灵之窗嘛,比如糜家丫头,就算是闹小脾气,眼中也蕴含着清澈地单纯,显出她生气归生气,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好,只是想让你对她更好些,又如甘梅那闺女。行事做派都稳重得体,但总在无意间,流泻中近乎于自卑地软弱,和一丝超越年龄的阴暗。
但貂蝉不同,眼眸里覆着层雾,猜不出心思,让李臣琢磨不出,她说这番话时,到底是出于戏谑,还是恶毒。
和吕家众多地仆婢一样。李臣对她最直观的评价就是,“很难相处。”
“二夫人言重了,我为温侯麾下仓佐史,为主母效力,乃臣子之本分。”他苦着张脸。
似乎在李臣记忆里,这大美人貂蝉无论是出现在话本里,还是影视中,都是副有追求有理想忧国忧民不惜献身的正面形象啊。
“绣功很精湛呀。”貂蝉随意解开包裹,将幅手帕展开。用白嫩的手指抚着上面鸳鸯地刺绣图案。
“自家婆娘的手艺。”李臣勉强笑笑。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貂蝉赞了一句,笑道,“可惜是绣在女人家的帕子上,不然能此时鸳鸯这后世的爱情之鸟倒不是形容夫妇的,而是指兄弟手足间的恩义,比如李臣和刘备等人,当初的关系就可说真乃四只同甘共苦。出双入对的鸳鸯鸟,又因《小雅》中与君子相提并论。所以常用来夸耀男子的贤德。
李臣见了鸳鸯的手帕,倒吓了一跳,听了貂蝉地话才回过神来,暗想幸亏如此,不然指不准她又得说什么夹软刀子的话。
眨眼间。女人又挑出丝绸的鞋带,汉代的习俗。贵妇人爱在鞋履上涂彩画,扎彩带。貂蝉裸着足,似乎想象着自己正穿着彩靴。将绸带绕在白皙瘦弱的足上,突然微微抬起脚,大拇指翘着,问道,“可般配?”
绸带如纱,覆在美足,五粒指甲似润泽的花瓣,李臣有些发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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