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们说说明白。∮,”付先生犹豫片刻,又道:“这位师父的伤很重,经过调养虽能恢复健康,包括双目都可复明,但这一身修为……恐怕从今往后要打折扣了。”
“什么?!”骆臻一惊。
“心脉有损,便是伤了根基,以后修为施展上多有不便,至少在接下来的数年内,我不建议他大开大合,尽兴而为,十成功力发挥个五、六成便收了吧,若勉力为之,怕有反噬。”
“师父他……当真这样严重?”
付先生想了想,慎重点头。
骆臻没有再问,心内愤怒越发高涨,狸奴也皱起眉头,尾巴沮丧地垂下去。对于修行之人而言,不能发挥实力,便等同于没有这份实力,月泉宗的师父们哪一个不是苦练多年,稳扎稳打,才一步步有今日修为?
如同修建一座大厦,总要经历深挖地基,立柱架梁,填充砖石的过程,最终才有高屋建瓴,傲立平川,这个过程既无法省略,更容不得偷奸躲懒,投机取巧。而这一场重伤,便将骆臻师父数年构筑的大厦毁去太半,怎不令人愤怒心痛?
“年轻人,不要动怒,你同样有伤在身,不过比你师父轻些,却也不能大意,更不可一时冲动,肆意而为。我方才单子上也写了给你的药物,回头都用起来,早日康复为要。”
看出他有情绪,付先生又叹口气,低声叮嘱几句。骆臻压着心头怒火,一一答应,道过谢,狸奴便带着付先生告辞而去。
回到内室,骆臻忽听床榻上的师父发出一声呻吟,赶紧过去看,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师父又撑着醒过来,睁着无神的双眼,盯住床顶上方,一言不发。
骆臻在他床边坐下,想了想,将憋在心里的话慢慢讲出来。
“……天玑长老那伙人,以后就是咱们的仇人,我可不会将他当长老看待,不,连同门也不算了。”
听他此言,师父没有说话。
“包括师兄也是。”骆臻接着道:“天玑那一伙,他女儿,还有杀伤师父你的人,从今往后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除开这次,好友宋佚此前也差点给他们害死。”
“……宋佚啊。”床上的人动了动,低声问:“好几天没听你提到他了,他最近怎样?”
“他……”骆臻话音一顿,耳朵上微微泛红,小声道:“他外出功课,要离开十天,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哦,也对,祭典要开始了。”
师父闭上眼,没有再问,骆臻也没说什么,默默转开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无星无月的晚上,夜色显得格外浓黑,遮蔽视野,除开院内两盏黯淡的灯火,远处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骆臻下意识地看向宋佚居所的方向,心内忍不住猜测他是否已返回了月泉宗?自己托他转交的礼物,是否也顺利送到了小菲手上?
小菲……
想到小菲,骆臻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他发现,即使经历了这样惨烈的变故,即使在这样凄凉的夜里,一想到小菲,自己心里便跃起一团火焰,小小的,却无比坚定而瑰丽,再深重的夜色,再多染血的不幸,也在这簇火苗面前退下去,让他心里始终保持着热度和希望。
算算日子,骆臻发现今天正是她的生日,嘴角的笑意便扩大了,手忍不住轻轻按在胸前,隔着衣襟按住了贴身挂着的吊坠。
这件礼物,她会喜欢么?
一定会的。
即使……即使她不那么喜欢也不要紧,以后每一年,自己都会给她亲手做件礼物,到时候可以先问问她喜欢怎样的,然后按她的心意去完成。
一年、两年、十年、百年……等两人白首偕老,回望青春的时候,梳理这一件件小东西,一定会相视而笑的。
盯着外间浓重的夜色,任由脑子里信马由缰地畅想未来,骆臻微微有些痴了,他决定今晚先守着师父,等天亮后师姐们应该能过来接手,自己便抽空去看看宋佚回来了没有,问问他这趟去九鹭宫的情形。
……
漫天烟尘,青光流散,法阵内,黑暗翻涌着,堆叠着,仿佛一双双大手,反复搓洗挤压这方不大的空间,地面在争斗中一次次支离破碎,又一次次在新对手现身时恢复光洁,块块碎屑被怒吼的风席卷着抛向半空,仿佛流星雨划过无垠的天幕。
宋佚持剑在手,全神贯注地面对着不断现身,不断被打败、打散,又不断变换形貌和技能出现的敌人,肩头伤痛一点点变钝,不再影响他的行动,也没有让他倒在最后的敌人跟前。
天权长老还真如脑中声音所言,是个私心甚重的人,战斗时的风格既专一又谨慎,警惕性相当高,防御得特别紧密,任凭宋佚剑光乱闪,气韵飞腾,却始终伤不到他身上。
两人游走半晌,不时变换攻守之势,直到宋佚感觉能出的本事都快用尽,体内真气损耗太多,甚至有些焦躁时,才终于抓到机会砍去了天权长老一截臂膀,赶紧乘胜追击,过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将他的形骸轰得粉碎,融入黑暗当中。
天枢长老与天权长老似乎正相反,招式华丽,大开大合中带着细腻与狡诈,不十分重视防守,他也无需太多防守,他的攻击本身就已是最好的防守。一柄轻剑握在掌中,好似羽毛般轻盈,挥洒间又重若千钧,蕴藏风雷之势。
天枢长老攻势华丽,身影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宋佚靠玄黄羽甲庇佑,硬吃了他几下攻击,终于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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