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的宴会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每当提到这个问题,穷人们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片灯红酒绿、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俊男靓女们在酒桌间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而老人们则带着和蔼慈祥的目光,站在安静的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后代张扬的绽放青春的生命……
他们错了。
在穷人那简单寒酸的餐桌前,依旧有脉脉的温情在流动,可贵族们华丽的宴会厅里,弥漫的永远是看不见的危机和浓浓的火yao味。
在那里,年轻人会互相嘲讽争辩,激烈的时候甚至会上升为谩骂,为的,是打压同伴,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优秀和博学,从而吸引那些老人的目光,让自己的晋升路途变得更通畅……
在那里,老人们为了芝麻大的利益纠纷,会面不改色的将最恶毒的诅咒用最温和的语气,以最隐秘的方式倾泄到敌人的头上。栽赃陷害、挑拨离间,伴随着最丰美的食物的,是这些最肮脏的污水……
穷人们会在餐桌前故意说些傻话来搏家人一笑,最后的结果则证明他们都是一些聪明人,贵族们在筵席间夸夸其谈,为的只是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蠢货,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蠢货。
而今天晚上,达维却也只能像一个蠢货那样摇唇鼓舌,和另一个蠢货大公攻讦成一片。大公每说一句话,达维立刻像只斗红了眼睛的公鸡那样,在喉咙里吼出最震耳的声调,将大公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这场争论的意义,纯粹是为了辩论而辩论。伴随着他们两个的大声鼓噪的,是鸦雀无声的大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才想卷入大公和骑士团的纠纷。没看到那一边,连德高望重的罗兰骑士都已经亲自下场,来声援他的后辈了吗……
“你同情那些平民,难道我这个做领主的,就亏待了他们吗?”季斯亚大功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他终于发现,继续贬低平民会让自己在道义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不利的境地。“几十年来,我为了他们呕心沥血,做了多少工作啊……”
大公刚想用长篇大论来夸耀自己的功绩,达维却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有些领主兢兢业业,为的却不是治下的民众。他们的内在动力。是自己的权力和享受。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不会去费那个心思。更何况,一旦到了某个高度,就是他们堕落的开始……公爵大人,您认为呢?”
不等季斯亚大公答话,罗兰骑士已经接过话头。
“达维,你误解了我们的大公,我们的季斯亚公爵大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兢兢业业’过,除了在女人身上……”罗兰骑士的话让所有宾客的脸色涨得血红,他们想笑,却又惧于大公的权势,忍得辛苦无比。
“据我所知,公爵大人的生活方式和对事业的态度,从他二十岁时开始,一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改变过。早晨围着盘子转,中午围着色子转,晚上围着裙子转……这就是大公四十年为之不变的生活。你想想,这么一个大忙人,哪里有时间去处置治下的事务?让大公抽出点时间来处理公务,你是在强人所难。”
罗兰骑士微笑着为达维增援火力,他害怕自己的这个晚辈输掉这场口舌争锋。他实在是多虑了!我们的达维骑士,在他那悲惨的童年时代里,每一天都要目睹他的三个老师——那三个尖刻诡诈的老学究——用他们那刻薄、尖锐、狡诈的言辞互相攻讦。天可怜见,某些时候,肆意蔓延的战火也会波及到达维身上,可我们的达维,居然挺了过来。那些足以将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的自信心与自尊心彻底击溃,让他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懦弱的废人的恶毒言语,对达维通通没有起作用,相反,还帮他练就了一番狡辩诡辩的好本事,只不过年纪渐长的他益发觉得这种本事的无用——难道能用口水淹死那些强横的吸血鬼半巨人?所以他才很少在外人面前显露这种能力。然而,今晚的争论,却让他不得不把这件压箱底的功夫又翻拣出来。
在鸡蛋里挑出骨头,在没有道理的地方找出道理,在被真理充满的地方找出荒谬……这就是一切诡辩术的力量本质。这种技巧除了把别人气得肝疼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用处。可今晚达维的目的,就是要气得季斯亚大公肝疼。
“可我听说,有好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证明,在季斯亚公爵的治理下,他的整个领地里国泰民安,一副盛世景象。”达维故作好奇的发问。
“那是大公的喉舌的宣传,谁要是真的信了,才是脑子有病。我去过大公的领地,那里的平民,过的是猪一般的生活……”罗兰骑士在一边一唱一和地呼应着达维。
“可大公为什么还要说那些粉饰太平的言语?作为领地的掌控者他应该知道——丑陋的真实也永远都要比美丽的虚假好上一万倍。”达维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学后进的谦虚。
“一个人登上了高位,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弄不清自己的斤两,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想要把自己的斤两弄个明明白白。于是,他们就会急于查探自己在其他人的心中究竟是处于一个什么地位……诶呀,怎么说呢,聪明的首领,身边拨弄是非的奸人多,而平庸的首领身边,吹牛拍马的小人多……我们的季斯亚公爵身边,那个,小人很多吗……”
罗兰终究是做久了直心肠的骑士,性格也渐渐边的敦厚起来,当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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