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法国放弃了对阿尔萨斯和洛林领土的要求,但德国和奥地利合并毕竟是欧洲大陆的惊天之变,这意味着自1870年以来的五大国结构被彻底打破。既然德国得到了最大的实惠,那么按照利益均沾、有实力就有补偿的原则,其他三个大国是理应从德国获得某种利益上的补偿。
对此,威廉和俾斯麦一开始就敞开大门,任你漫天要价,咱们坐地还钱。俄国的胃口得到满足后,战争的危险已经基本消除,但英、法两国在这件事上依然保持高度协同,都想以俄国为榜样从德国的身上狠狠得咬上一口。
不过,本着务实的原则,法国和英国都只是希望在非洲得到补偿,因为德国的主要殖民地全在非洲。
法国是希望德国能够认可其对达荷美和象牙海岸的主权,承认其在摩洛哥拥有自由行动的权力,并割让双方有分歧的由德国控制的多哥一小片地方。英国的要求则全部集中在东非,胃口也更大,牛牛希望得到德属维图、乌干达南部和桑吉巴尔。
内阁会议以及外交部智囊团的共同看法是全盘接受英国人的要求,因为英国首相已经私下允诺将赫尔格兰岛割让给德国。赫尔格兰岛处于易北河入海口,德意志湾的中心,距离汉堡约70多公里,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具有极高的军事价值。由于在建的基尔运河即将通航,因此,无论俾斯麦首相还是总参谋长瓦德西的对于从英国手里获得赫尔格兰岛势在必得。他们担心,一旦英德发生冲突,英国便可以以该岛为基地封锁德国的海岸,届时基尔运河也不能充分发挥作用,德国只能从波罗的海绕道出行。
至于对法国,完全可以无视其提出的要求,即便英国和法国保持外交协同,也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之前英、法、俄三国也是声称在和德国的谈判**同进退,可俄国很快就脱离了“组织”,单方面和德国达成协议。
因此,俾斯麦相信,英法这对老冤家不可能真的做到共同进退,而他是要做的是满足英国而孤立法国,最终使法国知难而退,放弃任何补偿要求。
不过威廉却不是这样考虑的。首先,赫尔格兰岛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并非势在必得,因为十年之后随着飞行器和潜水艇的诞生,这个近海岛屿的战略作用将会显著下降;其次,削弱英国是威廉外交的基本出发点,他绝不会将东非的巨大利益拱手相让,白白便宜了约翰牛;再次,给予法国一定的补偿就不会伤害其本以脆弱的自尊心,这对日后法德关系的改善虽然不是立竿见影,但一定可以产生积极而长远的影响。
接下来的御前会议,威廉全盘否定了俾斯麦内阁、外交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荷尔斯泰因、总参谋长瓦德西所达成的一致主张。
对于威廉的突然发飙,众人都没有太多的心理准备,不过他们意识到皇帝这次是在玩真的。
“陛下,法国没有力量和勇气挑战我们在欧陆的权威,所以对于他们的要求我们完全可以无视。”瓦德西认真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俄国人有力量和勇气吗?或者非洲某块瘟疫泛滥的地方比加利西亚和罗马尼亚对我们更重要?
”
“这……”瓦德西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威廉的这套说辞其实是强词夺理,在英、法、俄三国联合的情况下,只能以俄国为突破口,因为法国是议会政治,愚昧的民意将使得其外交政策只能一味对德用强,比如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捞不着。但俄国不一样,君主制国家之间的谈判既轻松又灵活,再加上威廉有意对俄国做出让步,因此一蹴而就。
“陛下,伯爵的话其实并没有错。现在我们得到了俄国的保证,自然可以对法国采取强硬政策。在法国和英国之间,难道您觉得我们应该和法国合作而孤立英国吗?”俾斯麦首相侃侃而谈。
“我确实是这样考虑的。”威廉以无辜的微笑望着两人惊愕的表情。“和法国修复关系可以使我们外交政策更加灵活,此外英国人的胃口也太大了,如果答应他们的条件,我们在东非地区付出的巨大心血就白费了。”
“可是我们可以得到赫尔格兰,不管在谁看来,这个近在咫尺,守着我们的海上大门的小岛远比万里之外的桑吉巴尔更为重要。”荷尔斯泰因伯爵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其实威廉有大把的理由用来论证桑吉巴尔的重要性,但实在说不出口。因为这些观点过超前。“赫尔格兰岛就在我们的门前,如果想得到这个岛迟早都能得到,可桑吉巴尔呢?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众人一阵无语。
“我来问你们,1884年的柏林会议,我们的非洲政策为什么能获得成功?在非洲,阻止我们扩张的又是谁?眼下,要想继续扩张我们又该怎么办?答案就是:联合法国、压制英国。你们不必再讨论了,对于这个决定我会负全部责任。大国的外交不应只看到几年以后,而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后。英国的外交家之所以能叱咤欧洲数百年而载誉连连,依靠乃是其超然的地理位置和强大的海上实力,而保证这些实力的却是其一以贯之的,卓越而有效的外交政策:不以行为者的动机来判断行为者,而是根据行为者的实力来判断。”
威廉说完后便离去了,作为职业的外交家,俾斯麦和荷尔斯泰因自然是明白威廉话语的含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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