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顾爷!顾爷!”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慌慌张张地冲上山坡。他们手里拿着弓箭、猎刀,但即使是手持着冷冰冰的金属武器,也掩饰不了他们眼里的恐慌与无助。
顾全垂着头,看着那接二连三地跑到跟前的几个爷们,光从他们几里开外都可以听到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就能知道,可怕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他顺手将自己手里没抽完的半支烟掷在地上,踩了几脚,眼睛一一扫过那几个汉子神色惊惶的脸,缓缓地问道:“这一次是在哪里?”
“就在后边的黄鼬坡里!”其中一个年轻人喘着气开口答道。
顾全神色一紧,即刻道:“什么状况,几个?”
年轻人低声道:“六个人,没一个活口。但死亡的原因都不一样。顾爷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顾全摆摆手,“那是肯定的。不过在这之前……”他望着那年轻人,道:“大成,你带几个人在这里,好好守着濯儿。”
听到那个名字,这个叫大成的年轻人不自觉地震颤了一下,但顷刻间,他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招呼了两个人,向着屋里走去。
“我们走。”顾全招呼着剩下两个人,自己手里拿上了弓箭、猎刀,朝着黄鼬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顾全跟着两个年轻后生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此天正是盛夏,但天上乌云密布,空气沉闷,要不是因为再一次发生了那种事情,顾全是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到黄鼬坡的。然而……
没有然而。
那些无辜的村民、族人们,的确是被害死在了他们祖祖辈辈打猎、谋生的山林子里。
半个月以前,三个猎人在出门到黄鼬坡附近的山沟里下套子捕猎,可当几天后,他们来到套子边上的时候,看见的不是猎物,而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村民,已经死去一两天了。
而令他们费解的是,在这山林子里,居然没有任何的食肉动物循着那强烈的血腥味前来。那满身血迹的村民就这么被晾在山沟里,哪怕连一只野狗都不曾碰过他。但此事最蹊跷的一点在于,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予那村民如此严重的伤害,却又不是为了食肉的目的?杀害那个村民的东西,既没有把他吃掉,也没有把他拖走当做食物贮藏起来。难道杀死他的,不是动物,而是人?比如,他的某个仇家?
但是,经过村里猎人们仔细的研究,几乎可以认定,杀死人的是一只动物。那些伤口的形状,应该就是被动物牙齿啃咬出的。
然而,在一个星期前,当人们还没调查完上一件事情的时候,又一桩怪事发生了。顾全七岁的外孙濯儿在与几个孩子上山游玩的时候,忽然间像是着了魔一般,飞快地往林子深处跑去,任他的同行者们怎么呼喊,他都毫不理睬。
濯儿的随行者中有一个女孩。她名叫顾苏,比濯儿大一岁,与濯儿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虽年纪小小,但也看出了那一天濯儿的反常:平时濯儿虽然调皮,但并不是不明事理,在长辈再三叮嘱不要进入深山的情况下,濯儿却头也不回地偏偏朝着山里跑去,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她立刻对一边焦急呼喊的哥哥姐姐们说道:“濯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快去找到他,问问他就知道了。”
于是,腿长跑得快的两个年纪大的哥哥率先大着胆子追着濯儿,进入到他们本来惧怕的山林里。剩下的几人,有的回去找大人帮忙,有的胆小站在原地哭泣,还有的也跟着那两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往濯儿的方向追去,比如顾苏。
但是,当顾苏与另外一个孩子终于追上了他们时,前方的景象差点让这两个孩子吓晕过去:濯儿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一旁的另外两个孩子,一个身上毫发未伤,除了那莫名变得乌黑的大半个身子;另一个的身体则被利器一次贯穿,留下一个大大的血洞。
顾苏由于从小跟着苗裔的母亲学习了一些医术,她立刻认识到,那个半身发黑的孩子是中了剧毒。至少她到那时还从来没有见过蔓延如此迅速、能在几分钟之内将大半个人吞噬下去的剧毒。
到底是谁,对一个孩子下了这样的毒?
人们没有答案。在研究了数日之后,饶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与可以说什么都见过的医生,都没法确定这两个孩子身上的伤口是由什么东西、以什么方法造成的。
但是,这一次,与上一次有着一个很大的不同。
现场有一个活口:濯儿。
濯儿那天仅仅只是昏迷了过去,身上并没有什么伤。除了一小块皮在地上擦破了,他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于是人们在他醒来之后,不断地询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面对着大人们的提问,濯儿一脸茫然,他对每一个询问他的人做着同样的陈述:“当时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人在叫我,他不停地招呼着我跟他走,要我过去。我就按照他说的跑啊跑,最后一直跑到一个小山坡的时候,我脚下绊了一下,那一下把我给弄清醒了。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是在哪里,正当我想回忆一下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对面的树丛里,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人们听到他的这一说法,有的吓了一跳,认为这孩子撞了邪,被某种东西蒙骗了;有的将信将疑,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还有的,例如那些遇害孩子的家人,对于他的说法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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