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份的武汉空气里飘着刺骨的寒气,我收了收衣领走出小区,小区外蹲着一条遭人遗弃的土母狗,每次出门买些日常用品时都能看到它,由于长时间吃人们吃剩的烧烤,浓厚的盐份让这条狗的身体象个瘌痢,嘴里的牙东倒西歪,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这次它挺着大肚子,每年这个时候它都会挺着大肚子,可是我从未见过它领着幼崽晃悠,很多时候在睡觉时不免去猜想:它是肚子饿吃了幼崽还是因为无力照顾抛尸街头。每每想到最后都会以一句“虎毒不食子何况狗”之类的话结束无聊的幻想。
狗的眼神无助和孤独,在经过的刹那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停下看着它,它看着我,这世界一时间就只剩下我和它。
我和它具有共同的情感——悲痛,我麻木的在它面前蹲下,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你知道吗?至少你比我幸福。”
狗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反对还是同意我的观点,我继续对它说:“你很丑,可他妈的还是有狗要你,虽然只是yī_yè_qíng,但是终归比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要幸福的多,你说是吧?”
狗又叫了一声,狗眼没有离开我的脸,我又想哭了,拼命忍着:“你不要不承认,不就是安全措施没搞好,肚子搞大了,没关系,等打完胎你又可以寻欢作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回狗不叫了,我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吧。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天下没有人再会因为可怜你而流下一滴眼泪。”
说完我欲走,那母狗突然咆哮一声向我冲过来,看着它可怕的烂牙我魂飞魄散,撒腿就跑,那狗追了两步又停下,我站在远处对它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识好歹,妈的,老子可怜你才对你说两句话,你妈的就这样对我。”
路人纷纷侧目,一个女孩从我身边绕过丢下一句神经病,我呆了呆,我承认现在的我对狗发泄情绪是有些神经质,可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说我,头脑一热我对着她的背影叫嚷:“丫头你站住,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过来……”
女孩没有站住,反而以超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怔了怔,心想算了,在别人的眼里和一条流浪狗说话的人不就是个神经病,那女孩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和一条狗说话。
我去了附近的建行,将里面的2000元全部取出,揣着3300元我准备给大学同学翼打电话。
翼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一个赌徒,他的父母搞钢材生意,家里有上千万的资产,读书时他每月怀里总有个几千,有钱了就不好好学习,喜欢到处玩乐,在外面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逐渐染上了赌博。
但是他有个好习惯,每次去只带2000,1000一扎,进到赌场只玩压大小,一次1000,如果第一把赢了就连同赢的再赌一把,如果再赢了立即走人,如果第一把就输了,他就将剩下的1000丢上去,不管输赢开完就走,他说这样呆的时间短不容易被警察逮住,赌完回寝室后他都会向我们夸耀赌的刺激,我们另外三人都只是听听,因为我们深知赌是另一个世界。
我站在了公用电话亭前准备给翼打电话,电话亭里有个三十多岁头发碜亮的男人对着电话在咆哮,嗅着那头顶散发的恶心香味我看着周围耳朵却在偷听。
“老子在外面是有个女人,怎么了,要离婚可以,儿子归我。”
“你还有能力抚养儿子?儿子是老子的,就算到法院老子也不怕。”
“妈的,法院见。”
“听,听你妈毛。”男人挂断了电话,回头恶狠狠的怒视了我一眼。
他的身材不如我,我却没有生气,反而对他怪笑,可能那男人被我笑的心里发毛,没有继续在我面前发飚,“神经病。”他扭头走了。
是的,我是成了神经病,别人骂我我也不生气,我想起了一楼的张嫂,张嫂的男人跟这个应该差不多吧。
我拿起了电话,却久久没有去按键,身后又有人等待。
时间还早,还是先去烧烧香拜拜佛吧,去去身上的晦气,也许机会会高上一些。我这样安慰自己放下了电话。
身后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胖胖的,她迫不及待的抓起电话拨打,离开时听到她说的第一句:亲爱的老公,我来了,是不是等很久了,你什么时候到武汉?视频,为什么要视频,到武汉来你不就可以看到我了吗?
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个女孩的长相,很可能会被她的声音给吸引,可惜我看到了她的长相,听到她嗡嗡嗲嗲的声音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不知那个傻逼会不会真的跑到武汉来让梦破碎。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淑怡,这个女人给了我希望又将希望给掐灭,我的梦碎了,碎的一干二净,可我却生不起恨意,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跟我在一起注定一辈子会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祝你幸福。我的脚步坚定起来,分手也好,她幸福我则无拘无束,只是心里无法抹去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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