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月朗星稀。
风在松林之间来回穿梭,发出仿佛是野鬼夜啸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风敲击落叶发出的嘶哑沙沙声中。此刻天地偌大,却仿佛现在就只有这一处松林存在一样。
远处的茅草屋坐落在这片林子的正中央,如果有人想要从上而下去俯视这片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小松林,就会惊奇的发现每一颗松树的方位看似随意是摆放,顺其自然,在有心人看来却是极其富有深意,完美的契合了满天星辰中各大星宿的方位。就像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星空宇宙。
屋内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看到人影。
屋前有一座巨大的青铜浑天仪正在缓缓地转动着,漫天的星辉灿烂犹如星辰大海一般,青铜色的浑天仪在以一种既定的轨迹缓缓转动,就如同命运的轮转,永远都不可逆转。
青铜色的光辉渐渐横穿直过刻度的间隙,分毫不差地映射在夜空中,不时地变换着形状和轨道,那是远天的魂灵们在重现着辉煌的过去和未来,仿佛是煌煌几千年历史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转瞬即逝了。
而驱动着这庞然大物的,却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锦衣老者。他正伸出一手轻推使得盘上的铜球来回滚动着,以此来控制青铜仪盘的细微倾斜,另一只手还在飞快地做出几个古怪的手势。随着老人最后一个手势的完成,转动的星轮终于是缓缓地停止了。
老人低下头来凝视着这已经完全停止的星轮,一言不发,一双深灰色的眸子里却仿佛就回荡着无声的叹息。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如同潮水一般从心底深处划过,让他也不禁有些怔然失神了。
“命运究竟是什么?是神选择他想要看到的一幕才来代表这一刻的现实么?那我们个人的反抗,挣扎,还有什么用呢?”老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一抹无奈的苦笑,喃喃自语道。“茫茫的众生也不过就是些幼小的种子罢了,被狂风席卷着吹过荒野,吹向了远方,至于落到那个角落去,能够开出什么样的景色,又岂是我们可以决定的。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和愤怒,在这片茫茫的天地间又有什么用呢?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和命运,和神去抗衡呢?”
又过了许久,不知何时下起的细雨猛地打湿了老人的念头,他的瞳孔再一次有了焦距,静静地看着淅淅沥沥仿佛无始无终的雨滴一点点落下,又再次溅起来,化作了千万水花四散破碎,就如同他的思绪一样。
“有些东西,如果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知道,就会扛上不可挽回的命运。青花老儿,我们这些人,知道的却是太多了啊,分明的看清了命运从指上发出的箭头,却发觉自己只能无可避免的冲上前去,竟是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唉......”
......
那只身形巨大的银灰sè_láng王只是对着他们四人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咆哮,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只是感到一股奇异的波动,如古井投石一般,附近飘飘洒洒的风雪就仿佛是受到了阵阵牵引,原本的飘泊大雪突然就一下子再次蓬勃而发,而且带着一股凛冽至极的杀机!
浩荡而漫长的风雪开始源源不断地向着众人袭来,不知何时,那名白脸书生气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三人前面,竖起了长刀奋力抵抗,一个人承受着绝大多数的风雪和杀机,瞬间就扑面而来的仿佛雪崩一样的冰冷和孤独几乎让他窒息。
中年男子在仿佛就要割面而来的浩大风雪中不得已紧闭上了双眼,心中又是一阵苦笑,他不来抵挡,难道还能指望着别人?
黑衣老者的伤势之重,绝非眼前他们看到的那样,方才和狼群的那场大战中老头到底流了多少血,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现在那老头儿看似轻描淡写地站在那里,却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气力才能压下去一口血喷出的冲动,只是硬撑着一口气,强弩之末罢了。
至于那黑脸汉子拓跋山岳,演技就更是拙略的可以了,一个劲地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山穷水尽精疲力竭了似的,也就他那个傻媳妇儿看不出来,还以为自家汉子还像以前那样龙精虎猛呢。
其实他之前还特意算过了,要是那黑脸汉子一味恃强凛弱,硬仗着那一身金刚不败的明王金身和那些狼群去硬碰硬,半个时辰前就要力竭倒地不起了,死倒是不至于,只是再无一丝气力,也就只能虚脱倒地了。现在再看来,这汉子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外家横练功夫,真要说起来也就是挨打的功夫,什么内练一口气,外练一张皮,也只不过是力求挨起打来不疼而已,始终还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勾当,但是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阴阳平衡,过犹不及,挨打也是。
还什么狗屁的拳拳到肉,痛快至极?说出来也不嫌丢人!你丫的挨了几下尖利的狼爪才能挥出去一拳来,也就你这脑子纯是被驴踢了的憨货才肯做这亏本的买卖。
不过这黑脸憨货倒是有一句话还真是给说对了的,就是引用那句养蜘蛛的侠士说过的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书生气中年男子想到此则又是一个有苦自知的苦涩笑容。
中年男子此时却是忽然抬起了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精芒突现,竟是硬扛着浩荡风雪向前踏出一脚,走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就在后面三人的众目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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