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伯爵夫人,请告诉我刚刚是我的耳朵听错了。”雷蒙德管家张大嘴,皱纹因为脸部的活动而全部显现出来。
夫人的贴身侍女维罗妮卡太太看向在场其他人,都是统一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向雷蒙德说:“我也希望刚刚是你听错了,但是显然……”
“您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雷蒙德惊讶得无以复加。
“一开始,只是以为是错觉。”伯爵夫人慢慢地说道,“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直到…一天晚上,我让维罗妮卡拿着镜子,想看看一件晚礼服经过缝补之后有没有走形,结果…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一双眼睛。”
“您没受什么伤害吧!”雅各布出声询问,伯爵夫人摇了摇头,她继而凝视夏克,说道:“奇怪的是,自从萨拉弗来到这里没几天,那双眼睛就再没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如果没有萨拉弗的那把短剑,我倒是相信那是巧合。”
所有人看向夏克。夏克用手抚过剑身,他吸一口气道:“直到我被管家任用,我都不知道庄园出了这样的事。但是这把剑,与另一个怪物有关,剑应该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惜我不会用。”
“那为什么你来之后,夫人就安全了?真是巧合吗?”雅各布仍然很疑惑。
夏克联想到他房间里的怪异影子,不由出声问:“夫人,您还记得那双眼睛离开的具体日期吗?”伯爵夫人闭眼想了一番,说出一个日子。夏克露出了然的表情,“那么我知道了,那东西是来我房间了,它可是几乎每个夜晚都想吓我一番。”
特纳倒吸一口凉气,他讷讷说道:“你们居然已经同这种可怕的东西接触过了……萨拉弗也就算了,夫人您的勇气真的令人惊叹!”
伯爵夫人摇摇头说:“不,我很害怕。但是我又能怎样呢?失声尖叫?那太难为情了。”维罗妮卡太太附和:“贵妇人没有尖叫的‘传统’,只有晕过去的‘惯例’。”
伯爵夫人缓缓起身,目光看向所有人。半晌,她说道:“从明天开始,封闭庄园吧。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都柏林公爵,会有人介入调查的。不要再让庄园里无辜的人受难了。”
管家沉声说:“这样的话恐怕会有谣言散布,对您很不利。而且,一旦消息传出,这个庄园就算彻底完了。”
“我就是因为过多考虑了这些,才让这么多人受到了伤害。”伯爵夫人语气坚决,“继续下去,还要让你们受牵连吗?”
“精致的船只模型,海洋风格的古老石雕,独特的半圆状城堡,就要因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而废弃……太舍不得了。”雅各布的话道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恐惧可以攻破厚厚的墙壁,对此,我们无能为力。”伯爵夫人脸上没有露出不舍的表情,想来是心意已定,“消息传出,你们也许也会被谣言中伤。所以,希望留下的可以跟我回到沃特福德;希望离开的……要早一些离开,我会额外给你们三个月的薪酬。希望你们尽快忘掉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
雷蒙德管家望向夏克,说道:“萨拉弗,记得你说过你是想在都柏林附近做工才选择船湾庄园的,我建议你不要跟去沃特福德,我可以为你联系去一位都柏林郊区的骑士家做工,你觉得呢?”
雅各布首先表态:“怕什么谣言?可能是庄园第一男侍引来了一个大怪物?太可笑了。夫人,您说过明年要给侍从加薪,我怎么能走呢?”
泰贝莎看看维罗妮卡太太,“万一换了一家,那家的领班侍女太凶怎么办,我…也不走。”
唐娜抱住泰贝莎胳膊,“也不走!”
“像小说里的煽情情节。”夏克摸摸鼻子。特纳听见这话,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想说什么?”夏克冲他挑挑眉,“事实上,我想说的下一句是——不过我喜欢。”
泰贝莎挪到夏克身边,“夏克,你想留在都柏林吗?”夏克慢慢点了一下头。泰贝莎忐忑的表情变成了沮丧,“我们又要和一个第二男侍说再见了,唉。”
夏克闭上眼。耳边似乎响起了雷蒙德管家的那句话:“以为他人与自己的关系如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好,结果对方对此的行为言语却令人心寒。究竟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是对方不愿消受这份情感呢?”现在夏克明白了,那个前第二男侍被雷蒙德管家视作亲生儿子,他却抛下雷蒙德的关爱逃离了庄园,不管他身后的那个怪老头多么心痛。
夏克在心里对自己说:“利用完了庄园里的法语书,现在可以抽身了;我和他们认识也就不到两个月,好聚好散;离开这个古怪的城堡,不然谁也无法预料还会发生什么。”
“我现在应该说,我要离开,后会有期。”夏克咬咬牙,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我怎么说不出来。”
短剑反射着月光,白银的光晕在流转着。夏克抚着短剑,不知怎的,光滑如镜面的剑身上好像出现了香浓河支流岸边的那次战斗情境,夏克知道这是他此时的心中所想,但是他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时候想起卡文那个直肠子。
“卡文是个优秀的李德骑士呀,虽然性子太直,但是直到一定境界的也值得赞扬啊。面对那种怪物,武器脱手了都没有逃跑,自己打着气面对未知与恐惧。”夏克心思扩散开来,“骑士的八大美德啊,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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