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林南的心中翻江倒海!
若是一切真如乔老汉所说,那么,爹爹的死就不是因病去世这么简单,虽然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仍旧不清楚,仍旧是一头雾水,但起码可以知道,这件事可能远没有看见的那样简单,若是往严重里想,竟有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凶杀!
事关重大,林南的脊背上汗津津的发凉,但与此同时,他的头脑却前所未有地冷静。此时还不能妄下结论,万一乔老汉所说并不是正确的呢?亦或者整个事情会不会是一个巧合呢?只凭乔老汉和艾草两个人的言语,就对这么一件大事定下了结论,明显不是一个主事的人该做出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首先要确定的就是,乔老汉手里这株得自襄阳林府院子里的连心海棠,和冬茶混合之后,到底有没有毒,能不能致人于死!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被丢在了一边,在听了艾草和乔老汉的言语之后,林南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因!天大的事情,都要放在后面!丁忧?如果连父亲真正的死因都没弄明白,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那别说丁忧三年,就是丁忧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能体现出自己半点孝心么?林南此刻的心思里,便是因为这件事丢官去位,那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林府,竹园。
西北角一处墙根底下,乔老汉正牵着一条买来的土狗喂食,旁边的饮水微呈淡绿色光泽,赫然正是菩提茶沏出的水。茗中上品的菩提茶用来给一只土狗佐食,若是被人知道,不知会招来多少白眼。可是林南此刻脑中完全想不起,也完全不在乎这些,相比于事情的真相,这些身外之物在他眼中便如粉尘一般。乔老汉喂完了土狗,将他牵进了左手边一个临时堆砌起来的小屋里,而那屋子里的角落上,正摆着一个红泥小罐,里面栽种的连心海棠,叶片层层叠叠,葱翠欲滴……
时间过去了两天,林府上下却除了林南、艾草和乔老汉之外,再没有第四个人知晓此事。其一是因为事情并没有定论,眼前还在确认阶段,若是结果万一和乔老汉所说不符,岂不是要将阖府上下空折腾一场?其二,现在众人刚刚稳定下来,尤其是祖母和母亲等有直接关系的人,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来,哪怕事情真的是这样,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谁都是很大的刺激。何况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更需要保密,知道得人多了,真相怕是离得就远了……
因此,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除了最初参与的三个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最初似乎并没有大的变化,那只土狗依旧活蹦乱跳,与平时一般无二。然而过了半个月之后,却终于让三人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变化。饮了冬茶水而又整日闻着连心海棠的气味的土狗,似乎开始变得萎靡起来,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变化,但守候了多时的林南心里,依旧等到了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但答案就是答案,林南的心情虽然变得分外的沉重,却也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总算不用吊在半空里整日煎熬了。
就在这时,林文回京了。
按照建制,武将至亲离世,可以按照职分的不同,告假天数不等。林文虽然是有带兵权的武将,由于目前北方局势并不紧张,因此还是能够短暂分身一段时间的。
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林文到了家里没有过多停留,便去了郊外祭坟。待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掌灯时分了。晚饭过后,林文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宅院,而是来到了二房的院子里。
昏黄的灯光摇摆不定,伯侄二人的脸上也阴晴不定。
听到侄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知道,久战沙场的林文当场就拍了桌子!本来林文就不相信,自己兄弟的身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暴毙,如今一腔疑惑在侄子口中得到了答案,可这答案……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林文脸色涨得通红,喘着粗气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像一头发疯了却有力无处使的公牛,只能空自咆哮,却找不到目标!
良久之后,林文终于恢复了冷静。
“去查查,这些花草究竟是什么人栽种的,什么人送给二弟的,查查,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居然如此阴险的手段来拿人性命!”林文的脸色阴沉似水,额角的青筋急速地蹦着。
“怎么查?”
林南之所以选择将这件事告诉大伯林文,是因为偌大的林府,发号施令的虽然是老太太,可是实际的家主却是林文。这件事老太太可以不知道,但是却不能绕过大伯,父子亲自然不假,但兄弟亲也是血脉相融。何况,即使现在林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脉络,但寻根溯源的事情,目前他还没有足够的办法来做到,就像他刚才问的三个字,知道应该查什么,可问题就在于:怎么查?
林文虽然是朝廷武将,但却只能在沙场效命,没有侦缉之责,在家呆不了几天就要再次北返。而林南更是不行,虽然新登科是个探花,但实际职分不过是一个翰林编修,想亲自查一件事情,非但没有空闲,也没有这个权力。何况他也分身乏术,没有朝廷的命令,想再次南下去襄阳府查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怕是事情没查明白,自己就先被人弹劾了。
平日里的事情林南都能铺排得开,可这件事情却远远超出了一般范畴,牵涉到官场中的事情,以目前林南的能力,办不了。他不过是一个刚入官场的新丁,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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