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亚的目光又闪了闪,这是一个见多识广,深不可测的人,他甚至去过幽界和天界,他甚至获得过朝拜苏尔女神——战前的三界主神的机会。阿什亚望了卡非曼一眼,他居然知道他的族类,而且,知道得如此准确而彻底。
“但是,”卡非曼接着说,抚摸着手里的纸,“你现在是我的奴隶,那么,就算你是个精灵,甚至是神族都一样。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到了迪朗的船上,现在你都只能接受你的命运,跨越万水千山去追寻的决不会是幸福,只有不用花费任何代价而得到的,才是真正的幸福,所谓幸福,含义就是纯粹的获得,没有付出。”
阿什亚的心里一动,是么,原来幸福是不能追寻的?他轻轻叹了口气,他该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他自己接受现在的命运呢?
“你将作为我女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卡非曼说,“苏西利亚小姐是不会和你谈这些大道理的,小心,任何人的骄傲都不能凌驾于卡非曼小姐之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阿什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明白。”
卡非曼和他的大管家一样,对这个浮灵最初的语言而感到惊讶,他顿了顿,然后说:“看来迪朗的确有些本领,他对你做了什么?”
阿什亚此时已渐渐平复了心里的波动,他平静地望着卡非曼,微笑了一下,说:“他给了我一间单独的屋子,屋子里还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和大海。”
卡非曼这时也不禁惊讶于他语气的极其平静和彬彬有礼,没有任何一个奴隶在初来时这样说过话,这个浮灵的态度庄严而谦卑,没有倔强的反抗,也没有悲恸的怨恨,他就像是一个完全接受命运的人,然而令人迷惑的就在于一个浮灵是不应该在此时选择接受命运的。
“浮灵们的智慧原来是这样的,”卡非曼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你一点也不打算尝试一下摆脱么?也许你是有机会的,对于初来者们的行为,我一向可以理解。”
阿什亚轻轻一笑,说:“不必了,这样我们双方都可以省掉一点麻烦。”
卡非曼再次惊讶,说道:“是你预见了自己的命运还是通灵族人缺乏勇气?”
“没有人能够预见自己的命运,”阿什亚回答,“我们也不例外。”
“那么你们对自由的看法呢?”卡非曼盯着他,“不舍得为了自由努力一下么?”
阿什亚听出了这句话里明显的嘲弄和轻蔑,他在心底痛了一下,然后仍旧平静地回答:“和一个奴隶谈论自由毫无意义。”
卡非曼冷笑了一声,说:“很好,作为奴隶你有天生的优秀素质。”
阿什亚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居然淡淡地笑了一笑,说:“谢谢。”
卡非曼不禁摇了摇头,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不错,你们有你们自己的方式。”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响起敲门声,门口的男孩说:“摩尔顿来了。”
然后门就被推开,一个又瘦又高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显得焦急而又不知所措,直到后来阿什亚才知道其实在整个卡非曼家里,除了卡非曼的正妻和卡非曼小姐,就只有大管家乌达多和这个摩尔顿可以不必经过允许而在任何时间进入卡非曼所在的任何一个房间。
摩尔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有着同卡非曼一样的红色头发和眼睛,他是个自由人。进了门,他向卡非曼和大管家行礼,然后,只匆匆扫了阿什亚一眼,就对卡非曼说:“大人,小姐刚刚把托森帕克少爷赶走了!”
卡非曼和乌达多都吃了一惊,托森帕克家族是博萨瓦大陆上著名的草场领主,他们驯养的马、耕牛、奶牛、绵羊等等牲畜几乎供应了近一半博萨瓦大陆的需求。在众多家族的年轻公子中,人们都认为挑剔的卡非曼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这位托森帕克家的九少爷。在领主们之间频繁的交际往来中,卡非曼小姐只对托森帕克少爷的来访和小住没有表示厌恶。
“赶走了?”卡非曼诧异的问,“是不是年轻人经常闹的小脾气?”
“我不清楚,”摩尔顿回答,“托森帕克少爷非常生气,带着所有随从走了,他的仆人请他明早再动身,至少要向您辞行,但托森帕克少爷不听,现在已经离开庄园了!”
“为什么?”卡非曼问,“小姐为什么要赶他走?”
摩尔顿无奈的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小姐只是接到一封信,然后就大发脾气,本来和托森帕克少爷好好的喝茶,就生起气来把托森帕克少爷赶走了。”
乌达多这时苦笑着说:“大人不用担心,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明天会派人去向托森帕克大人解释,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不担心托森帕克家,”卡非曼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摩尔顿,我们去看看,是谁又惹我的女儿生气了。”
他说着离开了桌子,向门口走去,在门口,他停下来,看了阿什亚一眼,说:“乌达多,好好安排他,”然后他又转向阿什亚,淡淡地说,“你可以放心,连迪朗都知道给你一间屋子,卡非曼家至少不会还不如一个奴隶商人。”
他说完就走出门去,摩尔顿跟在他身后,出门前忍不住又回头匆匆看了阿什亚一眼。
“你看到了,”乌达多对阿什亚说,“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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