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在纪容恪失神间,已经喝掉了半瓶红酒,她显露出几分醉态,她不断喊他名字,她眼底这微醺的醉态像极了喝多的杨玉环,她软绵绵的身体趴在纪容恪怀中,吐出的气息幽兰中带几分醇香。
纪容恪记得她年幼时候最喜欢看长恨歌,她不识几个字,缠着他讲故事,听到唐玄宗到山上拜访成仙的杨玉环,她哭得像什么似的。
她喜欢看图,图画得也真,她常在喝了米酒后指着那卧在软榻上的杨玉环,娇滴滴笑着问他,“像不像我?”
纪容恪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很像,画师就好像描摹着白茉莉的样子画上去的,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在纪容恪颧骨上戳了戳,“要不要当唐玄宗?”
他理也不理,当她胡说八道。
米酒那么香甜,竟然还能喝醉人。
白茉莉指尖勾住纪容恪的手,扶着他让他捧住自己的脸,他掌心经过的地方是泪痕连连,将他滚烫皮肤变得濡湿。
她颤抖着问他,“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
纪容恪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清楚自己过得好不好,说好,他很久不曾笑过了,说不好,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冯锦把她的岁月都留给他过了,他怎么有权利不让自己认真活下去。
他最终只含糊其辞说,“还那个老样子。”
白茉莉摇头,她眼泪在晃动间,簌簌飞溅出来,落在纪容恪眼皮上,他眨了眨。
“可我过得不好。”
她说完看着他,她目光灼灼,“从离开你之后,我过得都不好。我陪伴九叔心不在焉的熬了那么久,越来越知道两个人相爱的可贵,感情是这世上最难得的东西,曾经我握得那么紧,揣得那么满,是我自己把它洒了。”
纪容恪垂眸不语,他看着桌上淅淅沥沥被溅落的酒,“悔悟了就好,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白茉莉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我就知道还来得及,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纪容恪眯了眯眼,他用手指碾磨过那滴圆润的液体,“以后路还长,再别错过好男人就是了。”
白茉莉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她才听出他口中来得及不是指自己,她眼泪在这一霎那翻涌而出,“你嫌弃我,嫌弃我被九叔糟蹋过,配不上你。我洗澡,容恪,我洗掉一层皮,让你亲眼看着,你别和我计较那么多,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婚姻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不在乎。”
纪容恪蹙眉,他不知该怎样解释,最终他摇头,“她跟我时也不是完璧,爱情不该问那么多前因后果。”
爱情。
白茉莉的癫狂戛然而至,她眼神怔了怔,他谈到了爱情。
她忽然大笑出来,笑得几乎止不住,“爱情是好东西呀。让人不饮酒都能醉,我还以为这辈子,除了我谁也得不到你的爱情。”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类似绝望的起身,猛烈而来的动作碰倒了身后的软椅,尖锐的声响中她决绝扑过来,像是没站稳,又像是蓄谋已久,纪容恪来不及分辨,只本能想扶住她,她还穿着高跟鞋。
然而他手在她摇晃与颤动中不小心擦着她胸口掠过,随着她倾压下来的动作,温热的掌心直接扣在了白茉莉起伏柔软的高峰上。
他脑子里倏地一下炸开了,像是层层递进的浓雾,把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一片。
理智让他收手,可她整个身体都横在自己怀里,他手臂被压住,动弹不得分毫,他只能一点点挤出,可在这个过程里,白茉莉察觉了,她看着他,目光里柔情万种,任他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动容。
他听到她说,“这么多年,你为着这荒唐又固执的爱情守身如玉不累吗。”
纪容恪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有差不多八年半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妻子,一个非常娇嫩年幼她近二十岁的妻子,不是很漂亮,但乖巧温柔,纤细娇小。这样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渴望,远比空有一副美艳皮囊要灵动诱惑得多。
谁也不相信,亦不会想到。
这段婚姻是以形式的存在而延续下来,延续了整整八年。
男人是偷腥的猫,是馋肉的狗,娇妻躺在身边哪有不嗅一嗅的道理,莫说千万局外人,何一池也从没想过贺润至离婚那日还是完璧之身。
他也是男人,他不会把同为男人的纪容恪想得那般伟大,坐怀不乱是千百年前的佳话了,湮没在复杂人性的yù_wàng河流中早已尸骨无存。
可纪容恪确确实实没有,他知道自己不会和贺润过一生,他是坏,坏透了,坏到了骨子里,可他尽全力给了她尊严,给了她体面,也给了她离开自己后,清清白白的身体去寻觅真正的良缘。
他能做到的唯有这一样。
他做到了最好。
他们无数次同床共枕,他听着她低声的啜泣,他感受着她不断攀附过来的身体,他闭着眼握拳不曾有丝毫动作,直到最后连她都累了,放弃了。
他也是男人,他也受不了那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可他更知道他不能负冯锦,他也不能害贺润。
就算贺润不说走,他早晚还是要负她,这份辜负是注定的,从他与冯锦纠缠到一起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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